林锋然那一声变调的惊呼,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让本就紧绷的局势炸裂开来!
于谦?!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重量,足以让在场所有知情人心神剧震!
瀑布上方的石亨,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那是一种阴谋被最不可能出现的对手彻底揭穿后的惊骇与恐惧!他死死盯着那个面具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水中与怪物搏杀的蓑衣人,动作也是猛地一滞,斗笠微抬,锐利的目光再次扫向面具人,似乎想穿透那层面具,确认这个震撼的事实。
守夜人一脉超然物外,但对于这位力挽狂澜、撑起大明脊梁的兵部尚书,显然也并非一无所知。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锋然,更是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于谦?怎么会是于谦?!他不是应该在京城运筹帷幄,处理军国大事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鬼地方?还拿着弩箭,一副江湖高手的打扮?!而且听他和石亨的对话,他早就知道石亨的阴谋,甚至可能连“钥匙”、“影教”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了然于胸?!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于谦的所有认知!那个刻板、刚正、一丝不苟的国之柱石,私下里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他到底是谁?是忠臣?是阴谋家?还是……另一个更深不可测的“棋手”?
面具人(于谦?)对于林锋然的惊呼并未承认,也未否认。他只是微微侧过头,面具孔洞后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扫了林锋然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关切,有审视,有无奈,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随即,他再次将注意力锁定在石亨身上,改变了声线的声音依旧冰冷沙哑,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石亨,是你自己滚,还是让我‘请’你滚?”
石亨的脸色青白交加,额头青筋暴跳。于谦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更让他心底发寒。他深知于谦的手段和其在军中的影响力,一旦彻底撕破脸,即便在这里能占得一时上风,后续也绝对讨不了好。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深浅不知的“守夜人”余孽,水下还有无数疯狂的水怪。
权衡利弊,咬牙切齿之下,石亨眼中闪过极度不甘的凶光,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动手的冲动。他恶狠狠地瞪了于谦一眼,又目光贪婪而不甘地看了一眼水中狼狈不堪的林锋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于廷益!你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手下厉声道:“我们走!”
那群“夜不收”成员如蒙大赦,连忙收起弩箭,紧随石亨,迅速消失在瀑布上方的出口处,来得突然,去得也狼狈。
石亨的退走,让场中形势瞬间明朗,但也更加诡异。
现在只剩下三方:水中的林锋然,潭边持刀而立的蓑衣人,以及瀑布旁持弩戒备的面具人(于谦)。
水下的怪物似乎也感知到了气氛的变化,加上伤亡惨重,暂时停止了疯狂的攻击,只是在周围水域徘徊游弋,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冰冷的潭水浸泡着林锋然,让他瑟瑟发抖,但更让他心冷的是眼前这沉默的对峙。于谦和这个蓑衣人,是敌是友?他们又会如何处置自己这把“钥匙”?
蓑衣人缓缓收刀入鞘,目光在于谦和林锋然之间转了转,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于尚书?真是好兴致。不在庙堂之高,却来这江湖之远管闲事。”
于谦(暂定)同样收起了强弩,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听不出情绪:“天下人管天下事。何况,此事关乎国本,于某岂能坐视?”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倒是阁下,‘守夜人’一脉向来不涉尘俗,此次出手,是破例,还是……另有所图?”
蓑衣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守夜人只守望‘门’户,清除靠近‘门’的污秽。至于这污秽是来自朝堂还是江湖,并无区别。”
他的话语暗示,在他眼里,石亨和所谓的“影教”都是需要清除的“污秽”。
两人话语机锋,互相试探,却都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
于谦似乎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此子(指林锋然)关乎重大,不容有失。此地不宜久留,石亨虽退,未必死心,那些魑魅魍魉也不会善罢甘休。不如先离开此地,再从长计议?”
蓑衣人看了看水中快要冻僵的林锋然,又看了看于谦,最终点了点头:“可。但我要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何处是该去之处?”
于谦追问。
“‘门’之所在。”
蓑衣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于谦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也好。或许只有在那里,才能彻底了结这一切。”
他竟似同意了?
林锋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至少明白一点,自己暂时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了,而且他们好像要带自己去那个什么“门”的地方?这倒是和守夜人之前的指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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