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重重砸落,余音在喧闹的宴席上空回荡,却带来死一般的寂静。
“三日之内,十匹‘流光绯云缎’!颜色就要这般鲜艳的正红!”
“用以裁制新衣,贺本王与郡主……联姻之喜!”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锋然的灵魂上!他猛地抬头,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收缩到极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三……三日?十匹?!
还要同样鲜艳的正红?!
这怎么可能?!!
那玩意儿是他靠着现代知识连蒙带骗、加上无数巧合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才勉强弄出一小块的!
先不说那要人命的朱砂毒性和极其不稳定的“光泽技术”,光是材料和时间的限制,这就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先这根本不是要求,这分明是逼他去死!是要榨干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他处理掉!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滔天的愤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太师!”林锋然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吼,声音因极度激动而尖锐变调,“这绝无可能!臣……臣纵然粉身碎骨,三日之内也绝无可能……”
“嗯?”也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毫无情绪的注视。
他只是轻轻发出了一个上扬的音节,周围的空气就仿佛骤然冻结了!
那股如同实质的恐怖威压,如同冰山般轰然压下,瞬间碾碎了林锋然所有的抗议和挣扎!
他后面的话被死死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无意义的嗬嗬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看到了也先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蝼蚁般的冷漠和杀意。
拒绝?抗议?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陛下,”也先的声音重新变得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的假象,却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胆寒,“本王相信你的‘能力’。
毕竟,你能凭空让羊毛生光,能引动‘地脉能量’,区区十匹缎子,又算得了什么,对不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死死抱着那“样品”、脸色同样难看的伯颜帖木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伯颜帖木儿台吉似乎也对你的‘技艺’颇为欣赏,想必会……鼎力相助的,是吗?”
伯颜帖木儿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只能深深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臣……遵命……”
也先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向后排女眷席中面无人色的江雨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至于这位姑娘……看来与陛下甚是投缘。
这三日,便依旧留在陛下身边,也好让陛下专心‘制作’,不至分心。”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江雨桐彻底扣为了人质!
林锋然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浑身冰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所有的希望都被掐灭。他就像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被缠绕得越紧。
宴席的喧嚣似乎再次响起,但这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被“请”回了那座熟悉的、此刻却如同熔炉般的帐篷。
帐帘落下的瞬间,林锋然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插入头发中,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三天!十匹!他干脆直接杀了我算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那是朱砂!有毒的啊!他还要拿去做衣服?!他疯了吗?!”
巨大的压力和恐惧让他几乎崩溃。
江雨桐拖着伤脚,艰难地挪到他身边,脸色同样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同样的绝望,但她看着几近癫狂的林锋然,还是强撑着颤声问道:“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哪怕……哪怕做得差一些?慢一些?”
“差一些?慢一些?”林锋然猛地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因为绝望而变得尖利,“你以为那是做饭吗?火候差点也能吃?!那是要掉脑袋的!而且那根本不是技术问题!是材料!是时间!最重要的是那见鬼的朱砂!伯颜帖木儿只给了那么一点!就算够,我们日夜不停地做,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做出十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现成的、大量的、已经处理好的红色染料和羊毛胚子!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林锋然猛地愣住了。
伯颜帖木儿!
他那么急切地想要“正红”,他私下准备了朱砂,他甚至可能早就开始秘密收集材料和尝试了!他那里……会不会有……半成品或者囤积的材料?!
这个猜测让林锋然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虽然依旧是与虎谋皮,但这似乎是唯一渺茫的生机!
就在他脑中飞速盘算如何从伯颜帖木儿那里榨出资源时——
帐帘再次被悄无声息地掀开一条缝。
说曹操曹操到!
伯颜帖木儿像幽灵一样闪了进来,脸上早已没了宴席上的恭敬,只剩下无比的阴沉和焦躁,甚至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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