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双头鹰的巨大船帆如折翼天使,携无数断裂缆绳与木茬轰然坠落,恰好砸落在莱因哈特公爵与那群惊愕失神的骑士之间。
惨叫声瞬间戛然而止。莱因哈特被巨大阴影彻底笼罩,其下意识抬臂格挡,却只触到粗糙帆布。最后所见,是那象征神圣罗马帝国的双头鹰 —— 鹰爪尚沾未干油漆 —— 正张着狰狞巨口向己吞噬而来。这位不可一世的舰队总指挥,未及留下半句完整遗言,便被自家桅杆活活压成一滩肉泥,银白胡须混于血肉之中,昔日威严荡然无存。
整个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海风卷着 “君王号” 燃烧的黑烟,飘向远方的双头鹰舰队。所有西方士兵皆如被施石化术,怔怔凝望那艘曾威风凛凛的旗舰 —— 短短十余息间,其便从象征帝国荣耀的 “海上城堡”,沦为冒着黑烟的燃烧残骸,火舌舔舐船板,发出 “滋滋” 声响。彼辈思绪一片空白,信仰彻底崩塌:曾引以为傲的 “海上壁垒”,在对方那闻所未闻的 “东方秘术” 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镇远号” 舰桥上,赵桓缓缓放下望远镜。指尖尚残留望远镜的冰凉触感,其脸上无半分胜利喜悦,唯有眼底深处翻涌的冰冷复仇快意。他忆及三年前,金军南渡时焚烧大宋水师战船的火光,忆及海战中战死水兵家属的撕心哭嚎,忆及自身在临安城头许下的 “必复海疆” 誓言 —— 此刻望远镜中 “君王号” 的残骸仍在燃烧,黑烟滚滚而上,与铅灰色云层相融。其缓缓闭目,再睁眼时,眼底寒意稍减,却多了几分沉郁坚定:此非终结,仅是大宋水师重归海疆的开端。
“传令!” 赵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海风中断然传向身旁将领,“全舰队抢占‘T’字头阵位!所有战舰左满舵,呈一字长蛇阵,对敌实施毁灭性饱和炮击!”
韩世忠立于赵桓身侧。这位被誉为 “大宋水师之魂” 的将领,脸上仍留着早年抗金时的刀疤,此刻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红。其双手按于指挥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嗓音因连日指挥操练而嘶哑,却字字掷地有声,如铁锤击铁砧,震得人耳膜发颤:“抢‘T’字头!一字长蛇阵!开火!开火!!”
身旁传令兵即刻举起铜号,“呜 —— 呜 ——” 的号声穿透喧嚣炮声,如锐利箭矢传向舰队每一艘战舰。甲板上水兵动作迅疾:负责调整炮位的水兵,双手推着重炮架,脚掌在甲板上蹬出深深痕迹;负责搬运炮弹的水兵,肩扛沉甸甸的实心弹,额间汗水顺脸颊滑落,滴在甲板上晕开细小湿痕;负责掌舵的水兵,双手紧握木质舵轮,手臂肌肉紧绷,目光死死锁定前方旗舰,不敢有半分偏差 —— 每个人脸上皆带着同仇敌忾的坚毅,仿佛此刻并非独立个体,而是与战舰融为一体的利刃。
指令迅速传至每一艘战舰。大宋北洋水师,这只于泉州外海初诞的海上巨龙,终于展露其最狰狞的獠牙。近百艘战舰从三列纵队缓缓转为一字横阵,舰间距离丝毫不差,宛若以尺量定 ——“镇远” 号作为旗舰率先完成转向,舰身划出优美弧线,浪花从舰艏两侧飞溅,如白色羽翼;“定远”“致远” 号紧随其后依次调整航向,船舵转动时发出 “嘎吱嘎吱” 声响,却井然有序;后续中小型战舰如雁阵般紧密跟随,整个舰队在海面上形成绵延数里的黑色阵线,密密麻麻的炮口从侧舷探出,黝黑炮管对准仍在混乱与呆滞中未能反应的双头鹰舰队。
下一秒,比先前激烈十倍、密集百倍的滚雷般炮声,轰然响彻整片泉州外海!
数以百计的火炮在同一时刻发出死神的咆哮,橘红色炮口焰连成一片,如燃烧巨龙在海面上铺展。炮声震得海水微微颤抖,浪涛愈发汹涌,拍打战舰船身,发出 “轰隆轰隆” 的回响。无数枚实心铁弹从炮口飞出,在空中织成黑色巨网,向双头鹰舰队倾泻而下。整片海面被连绵不绝的炮口焰映成血红,连天际云层亦染成淡红,仿佛苍穹亦为这场海战染上热血之色。
远方的双头鹰舰队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慌乱调整炮位,有人试图升帆逃窜,却已为时过晚 —— 大宋水师的炮火早已如暴雨般落下,一艘艘敌舰相继被击中,木屑与火焰在海面上蔓延,很快连成一片火海。而大宋战舰仍稳步推进,炮声不绝,似在向这片海域宣告:自此始,此处乃大宋之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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