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方能无后顾之忧。”王临心中一暖,想起当年在破庙里,柳轻眉用仅有的口粮给他煮粥,自己却忍饥挨饿,眼眶微微发热,“炭火不够便再想想办法,可派人去太行山收购木炭,实在不行,便从我的府邸克扣,绝不能冻着百姓和孩子。”
“阿临仁厚,百姓定会感念。”柳轻眉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像寒冬里绽放的寒梅,清丽动人。
两人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城墙上的宁静。镇外一骑快马顶着寒风飞驰而来,马蹄踏碎路面的薄冰,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直冲镇门!马上骑士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急切的眼睛,正是派往南方监视窦军动向、打探各方消息的斥候!
“报——主公!”斥候在镇门前滚鞍下马,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积雪和冰霜,气喘吁吁地奔上城墙,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他脸上带着一种不同于军情紧急的复杂神色,既有震惊,又有疑惑,“南面…南面来了一队人马!打着…打着大唐的旗号!仪仗整齐,甲胄鲜明,像是…像是朝廷派来的使者!”
大唐使者?!
王临和柳轻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凝重。该来的,终于来了!河北之地,兵家必争,李渊登基之后,必然会着手收服各方割据势力,王家镇如今初具规模,自然逃不过李唐的视线。
“加强戒备,仔细检查来使随行人员,不许携带兵器入镇,派人将他们引至议事厅外等候,我即刻便回。”王临当机立断,语气沉稳,没有丝毫慌乱。自上次窦建德派使者前来威逼利诱后,他便加强了对外使的检查和控制,防的就是对方暗藏杀机。
“是!”斥候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柳轻眉担忧地看着王临:“主公,李唐势大,此次使者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无妨。”王临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刚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王家镇能有今日,靠的不是依附他人,而是手中的刀和麾下的弟兄。不管李渊是想招抚还是施压,主动权终究在我们自己手中。”
说罢,他拥着柳轻眉的肩头,缓步走下城墙。寒风依旧凛冽,但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却透着一股生死与共的坚定。
回到镇内,王临刚踏入府邸,便见一身银甲的秦玉罗大步流星地走来。她刚从校场操练回来,甲胄上还凝结着一层白霜,腰间的佩剑未卸,剑鞘上的寒气扑面而来,却丝毫不减其飒爽英姿。秦玉罗本是窦建德麾下偏将,因窦建德纵容部下杀了她全家,与窦建德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后来归顺并嫁与王临,凭借家传的《秦家兵法》和精湛的武艺,成为王临最得力的军事助手,代掌部分军队权柄,是王家镇名副其实的“女将军”。
“阿临,听闻大唐派使者来了?”秦玉罗走到王临面前,拱手行礼,英气的脸上带着一丝警惕。她的声音清脆利落,像寒冬里的冰棱,却在看向王临时,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嗯,已在议事厅外等候。”王临看着她冻得微红的脸颊,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霜粒,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甲胄,“天寒地冻,操练完便该卸甲歇息,仔细冻着。你这性子,总是这般逞强。”
秦玉罗脸颊微红,眼神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为阿临分忧,是玉罗的本分。”她顿了顿,语气坚定,“镇丁营今日已将‘鱼鳞阵’练至纯熟,若大唐使者敢耍花样,或是窦军趁机来犯,玉罗定能率军将其击退!”
“我信你。”王临微微一笑,眼中满是信任,“你家传的兵法果然厉害,短短三月,便将这群乡勇练得有模有样,比正规军还要精锐。”
秦玉罗心中一阵暖意,自归顺以来,王临不仅没有猜忌她,反而委以重任,这份知遇之恩,让她早已下定决心,此生愿为王临赴汤蹈火。她望着王临的眼睛,认真地说:“阿临对我恩重如山,玉罗无以为报,唯有战死沙场,方能不负阿临信任。”
“傻话。”王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我要你活着,与我一同见证这乱世终结,共享太平盛世。”
就在这时,白琼英也闻讯赶来。她一身红衣劲装,衬得肌肤胜雪,容貌艳丽逼人,身段修长健美,腰间的弯刀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烈性。白琼英原是窦建德麾下大将,武艺超群,战阵无双,却被窦建德麾下大将王伏宝蒙骗——王伏宝杀了她父兄,却谎称是隋军所为,将她招揽入窦军。直到王临揭穿真相,她才知晓血海深仇的真相,毅然归降王临,从此对王临痴心一片,甘愿守护在他身边。
“阿临,大唐使者已到议事厅外,是否传见?”白琼英走到王临面前,声音清脆,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她看着王临与秦玉罗互动,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醋意,却很快压了下去,只想着如何保护好这个让她倾心的男人。
王临点头:“传。”他目光扫过白琼英,心中暗赞——这女子不仅武艺高强,容貌更是倾城,这般烈性女子,对自己痴心一片,倒是难得。他语气温和:“琼英,你与玉罗一同随我前往议事厅,也好护我周全。”
“是!”白琼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应下,下意识地往前一步,站在王临身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议事厅内,炭火盆里的木炭燃烧得正旺,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那无形的、来自强大帝国的威压。王临坐在主位上,柳轻眉侍立在他左侧,秦玉罗和白琼英分立两侧,赵锋、雷虎这两名彪悍的将领站在厅中,刚闻讯赶来的秦玉罗英气逼人,客卿杜如晦则坐在一侧,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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