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赵锋皱眉,正要下令扩大搜索范围,王临却蹲下身,盯着地面的脚印。
“等等,赵大哥,你看这脚印。”王临指着地上的布鞋印,“这脚印是41码的,鞋边沾着黑石山特有的红土,而且脚印很新——灰尘只覆盖了一半,说明高明刚离开没多久,不可能跑远。”他伸手推了推神像底座,突然发现底座比看起来轻很多,“这底座有问题!”
赵锋立刻让人过来帮忙,几人一起用力转动底座——“咔哒”一声,底座缓缓转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传来淡淡的霉味,还能看到隐约的火光。
“有暗道!是地窖!”王临低呼,从士兵手里拿过一把火把。
赵锋让士兵们在洞口警戒,自己则和王临各举一把火把,小心翼翼地顺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地窖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大小,角落里堆着3袋未开封的粟米、1个装水的陶罐、1把生锈的柴刀,而地窖中央,一个黑影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正是高明!
他穿着灰色短打,头发凌乱,脸上沾着灰尘和泥土,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尖泛着青绿色的光,显然淬了毒!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杀!”高明嘶吼着,双手紧紧攥着匕首,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
“自杀?”王临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配制毒药,协助高世昌害死了多少流民?去年冬天,清水县有12个流民,就是因为吃了你们用毒粮掺的粥,上吐下泻而死!现在你又协助宇文阀刺杀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就算你死了,你的妻子、孩子还在秦州城,你以为他们能逃过罪责?”
高明浑身一颤,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他最在乎的就是妻儿,王临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
“高明,”王临放缓了语气,眼神却依旧锐利,“你叔父高世昌的妻儿现在还关在牢里,若是你能如实交代,指证宇文阀的人,本官可以向崔刺史求情,让他们减罪,甚至让你妻儿离开秦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如果你执迷不悟,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也会跟着你遭殃!”
高明看着王临冰冷的眼神,又想到妻儿的模样,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哐当”一声扔掉匕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说!我都说!是宇文阀的人!一个姓郑的管事!他去年冬天找到我叔父,说只要能除掉你王临,就保我叔父在秦州的位置不动,还会给我们500两黄金!毒药的配方是他给的,刺杀的死士也是他派来的!我...我只是负责配药,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宇文阀!郑管事!王临和赵锋心中同时剧震——他们果然没猜错,宇文阀不仅没放弃追杀,还早就和高世昌勾结,妄图在陇西彻底除掉王临!
“那个郑管事在哪?他长什么样?有什么落脚点?”赵锋上前一步,厉声追问。
“他...他行踪不定,每次都是他来找我们,从不让我们去找他!”高明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我只见过他三次,他年约40岁,留着八字胡,常穿青色长衫,说话带着长安口音...对了!他好像在城东的悦来客栈有个落脚点,我听他跟我叔父说过,‘天字3号房随时能住’...”
“拿下!”赵锋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用铁链将高明捆得结结实实。
王临站在地窖里,看着被押走的高明,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宇文阀的阴影,就像跗骨之蛆,从扶风县追到秦州城,始终缠绕着他。扳倒一个高世昌,抓住一个高明,不过是掀开了冰山一角——真正的对手,还隐藏在暗处。
但这场风波,也让王临在秦州的声望达到了新的高度。清水县的百姓特意送来一块“为民请命”的楠木匾额,挂在州府的大堂上;成纪县的10位乡绅联名上书崔浩,请求让王临兼任成纪县的户籍核查官,帮他们清理多年的户籍积弊;就连城防营的士兵,见了王临都要恭敬地行礼——他们都知道,这位“王从事”不仅会算账,还能查案,更敢和贪官、杀手硬碰硬。
“算盘神手”“扳倒高扒皮”“智擒毒医”...王临的名字,不再局限于秦州城,开始在陇西的各个县城传扬开来。他不再是那个跟着逃难队伍来到秦州的流亡者,而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真正站稳了脚跟,初露峥嵘。
夕阳西下,王临站在吏舍的小院里,看着天边的晚霞。柳轻眉端来一杯热茶,轻声说:“王大哥,现在秦州没人不认识你了,你该高兴才是。”
王临接过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这只是开始。宇文阀不会善罢甘休,郕国公的遗孤身份也迟早会被发现,关陇集团的那些人,也不会让一个‘外人’在陇西站稳脚跟。”他握紧茶杯,眼神变得坚定,“我必须尽快积蓄力量,要么在这场风暴里站稳,要么就被彻底吞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晚风掠过小院,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陇西的风,似乎比往日更紧了,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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