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一声凄厉的嘶吼撕裂。
“杀——！”
喊杀声如同潮水，从铜矿的正门和险峻的侧面山道同时涌来。铜锣和示警的号角声响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新建的工棚内，叶凡正对着灯火研究一块提纯过的铜矿样本。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护卫满脸煞白，浑身是土地滚了进来。
“公子！不好了！”护卫的声音都在发抖，“山贼……山贼从侧门杀进来了！正门……正门也有一大伙人，穿着官兵的衣服，正在撞门！”
刚刚吃完宵夜的工匠们瞬间僵住，手里的碗碟“哐当”掉了一地。恐慌开始蔓延。
“官兵？还和山贼一起？”
“完了完了，这下是两头堵啊！”
正在擦拭长弓的凌霜猛然起身，神色冷厉。
叶凡放下矿石，动作不见丝毫慌乱。两路夹击？柳万山和马三刀，还真会挑时间。一起来了？正好一锅端了！
“慌什么！”叶凡的吼声盖过了渐起的恐惧，“一群吃不饱饭的土匪，加上一帮乌合之众的家丁，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他指向护卫头领：“老张，带二十个兄弟，守住正门！记住，用我给你们的‘新玩意儿’，给我狠狠地招待他们！别省着！”
接着他转向凌霜：“凌霜，你带你的商队护卫，从后山小路绕过去，给我抄了那帮山贼的后路！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有一路奇兵。”
凌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明白！”她抓起弓，一言不发地消失在夜色里。
最后，叶凡看向包括王师傅在内的一众工匠，他们个个面如土色。“各位师傅，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王师傅两腿发软：“公子……我们……我们就是些木匠铁匠，哪会打仗啊？”
叶凡咧嘴一笑：“谁让你们去拼刀子了？”他指向院子角落里一块被油布盖着的巨大物体，“你们的武器，在那儿呢！”
正门的战斗已经打响。柳万山一身绸缎，面目狰狞地站在他的二百私兵后面。“给我撞！撞开门，第一个冲进去的赏银百两！”
私兵们举着盾牌，抱着撞木，狠狠地冲击着矿场加固过的大门。
“砰！砰！砰！”
就在大门被撞开一道裂缝时，箭楼上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尖啸。
“咻！咻！咻！”
数十道黑影激射而出。那不是普通的箭矢。这些弩箭更粗，箭头带着螺旋状的金属钻头。它们精准地命中了前排私兵的木盾。
“噗嗤！”
足以抵挡寻常箭矢的木盾被瞬间洞穿。弩箭势不可挡，直接钻进了士兵的胸膛。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前面一排的攻击者瞬间倒下。后面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同伴盾牌上和身体上拳头大的窟窿。
“这……这是什么暗器？！”
“是床弩吗？不对，没那么大动静！”
箭楼上，老张和手下正在疯狂地装填。这正是叶凡让他们按照现代图纸改造的弩机。结构简单，但弹簧的力道和特制的破甲箭头发出的威力巨大。一发就能洞穿轻甲。
“射！给老子狠狠地射！”老张吼道，最初的恐惧被一种野蛮的兴奋所取代，“让这群狗娘养的尝尝鲜！”
致命的箭雨持续不断，将柳万山的部队死死压制在离大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他们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侧门的局势已是万分危急。
侧面山路狭窄陡峭，是矿场防御的薄弱点。马三刀扛着他标志性的大环刀，带着一百五十名最悍勇的山贼，已经冲垮了为数不多的守卫。
“兄弟们，冲啊！里面的金银财宝都是我们的！还有那些小娘们！”马三刀狂笑着。
山贼们如同蝗虫般涌入矿场的加工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躲在一堆矿车和木桶组成的临时街垒后面的工匠们眼看就要崩溃。
“公子！顶不住了！他们人太多了！”王师傅哭喊道，脸色惨白。
叶凡就站在他们身前，稳如泰山。“别急！听我口令！”他朝着院子后方大喊，“启动一号机！二号机！目标，正前方！给我……创死他们！”
工匠们都懵了。
“公子，您是说……用那个大家伙？”
“那东西还没试过啊！万一散架了怎么办？”
“散架了也比被砍死强！”叶凡咆哮道，“这是命令！动起来！”
在他的命令下，十个胆子大的工匠冲向那两个盖着油布的庞然大物。他们扯掉油布，露出了狰狞的木制机械。核心正是他们刚造好的巨大齿轮，连接着一套复杂的杠杆和轮轴。
两名工匠分别跳上两台机器的驾驶位，其他人则拼命地推动主摇杆。
“咯噔……咯噔……吱嘎——”
巨大的木制齿轮开始转动。两台挖矿机，本质上就是用木头和铁皮造的原始推土机，缓缓地动了起来。它们的前端是一个巨大的、加固过的木制铲斗，本是用来铲矿石的。
正在拆除街垒的山贼们停下了动作。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两个移动的木头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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