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在城内走访,百姓言语间,对‘祝县令’怨言极深。”
他走到案前,目光锐利:
“我怀疑,祝文润此獠,在武池的所作所为,绝非他昨日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辜!”
“他那套‘苟全性命’、‘早有归明之心’的说辞,听起来完美,但细想之下,总觉有些不对劲。”
严骁闻言,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但仍带着一丝疑虑:
“将军明鉴。不过……即便他以前曾是满清酷吏。”
“但是眼见武池易主,为保性命家财而顺势归降,也合乎常理。”
“他昨日主动请缨去劝降张士仪,或许正是想在新主面前立功?”
袁象眉头紧锁道。
“这正是让我困惑的地方,”
“此事关乎重大,不能仅凭直觉。他到底是真心归降还是只是为了金蝉脱壳而逃走?”
袁象望着门外灰蒙蒙的天空,眉头紧皱。
武池虽打下来了,却仿佛落入了一个更大的迷雾之中。
祝文润的背叛若成真,那么他之前提供的关于张士仪的情报,又有几分可信度?
但是张士仪和他的书信,该作何解释?
袁象在县衙内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在疯狂增长。
他却因祝文润的昨晚离去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他猛地停下,看向严骁。
“信,大概率是真的。张士仪对马化豹的排挤、对清廷的不满,恐怕确有其事。”
“从这一点看,他确实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
严骁点头赞同:
“将军所言极是,那些书信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若策略得当,张士仪或许真能成为我军拿下广安的一大助力。”
袁象点了点头道。
“正是,昨天是我太欠考虑了。立刻唤来秦颂!”
过了一小会。
“末将秦颂到!”
秦颂应声而入。
袁象急切的说。
“秦颂,你立刻去,严加审讯昨日俘获的那个清军千总!”
“重点问清楚祝文润此人的真实为人,以及他在广安的关系网!”
“遵命!”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颂去而复返,脸色铁青,眼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将军!问出来了!那千总起初还嘴硬,几番手段下来,终于吐露实情!”
秦颂带回来的情报虽不完整,但是总算清楚了一些事情来龙去脉。
“将军,那千总所知有限,但吐露的几个细节颇值得玩味。”
“这祝文润在广安确有产业,与马化豹也多有往来。至于他与张士仪的关系……”
秦颂略作沉吟。
他顿了顿,说出了关键:
“那千总曾亲眼见过一次。”
“约半年前,祝文润宴请马化豹,他在外值守,隐约听到祝文润对马化豹说:”
“‘士仪兄人是好的,就是念旧,时常私下感慨这样一句话。”
“若当年刘蜀王的能多用他之策,或不至于是如今这个结果。’”
袁象目光一凝,猛地抬手止住了秦颂的话头:
“且慢!你刚才说——刘蜀王?”
秦颂愣了一下,随即肯定地答道:
“是,千总回忆的原话就是‘刘蜀王’。”
袁象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看向严骁:
“刘蜀王……莫非指的是刘文秀?”
严骁也是浑身一震:
“将军明鉴!很可能就是他!张士仪原本是刘文秀的部下,数年前,刘文秀曾经在保宁和吴三桂大战了一场。”
“而保宁之战,刘文秀最终落败了。”
“这张士仪当年曾在刘文秀麾下效力,那么他这那一句感慨。”
“不仅仅表达了对旧主的怀念,更是对当年战略失败的扼腕叹息!”
“这在他降清之后,便是最犯忌讳的话了!”
袁象的思路瞬间贯通,语气也变得愈发冰冷:
“这就说得通了!祝文润此人,心思何其歹毒!”
“他当着马化豹的面,看似失言,实则精准地将‘刘蜀王’这三个字抛了出来。”
“他太清楚了,对于马化豹这样的清廷将领而言,麾下降将私下怀念‘伪王’刘文秀,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轻飘飘一句话,比任何直接的指控都更具杀伤力!”
“正是!”
秦颂继续道。
“那千总还说,马化豹听后脸色极为难看。”
“但事后,祝文润却又亲自押送一批粮饷到顾县。”
“对张士仪说:‘马帅那边,我费尽口舌才为你争来这些,望兄知悉时艰,暂且忍耐。’”
严骁听到这里,终于彻底明白,怒道:
“好一个两面三刀!他先在马化豹面前用看似无心之言给张士仪埋刺,转头又到张士仪面前冒充好人!”
“这张士仪被他卖了,只怕还在念他的好!”
“不仅如此,”
秦颂补充了最致命的一点。
“那千总还交代,祝文润常以‘关心同乡’为名,向张士仪索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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