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施主.”
陈云默的声音并不高昂的瞬间截断了老茶壶的话。
“先入为主,早已认定贫僧是奸细探子。”
“故而贫僧所言所行,无论真假善恶,在你眼中皆成了罪证。”
他踏前一步,气势直逼老茶壶:
“若施主拿不出真凭实据,单凭心中猜忌,便要强加罪名,岂非只会污蔑构陷,行那‘莫须有’之事?”
老茶壶脸色顿时青白交错,一时语塞,他手上,确实没有半分实证。
“哼!”他强自镇定,硬撑着场面。
“老夫…老夫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
“不,你错了。”
陈云默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先是扫过阿娜依与周围面露疑色的士兵。
最终目光又望向了老茶壶。
“诸位不妨试想,若我真是明国细作。”
他字句清晰,掷地有声,
“那上次狭路相逢,我已将此人制住之时,他为何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非变成一具尸首?!”
“什么?!”
阿娜依失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看向老茶壶。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总是阴险得意的老茶壶。
竟曾在西拉都手下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
周围听懂汉话的士兵们也是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陈云默毫不留情,步步紧逼:
“不错!当日他手持所谓‘印信’,跟我坦白他才是明国奸细。”
“贫僧便想出一计,出手将其制伏,扭送报官!”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讽。
“怎料他脱身后竟倒打一耙,反诬贫僧是明国奸细!”
“依贫僧看,他不过是自觉颜面尽失,怀恨在心,才不惜一切手段,非要污蔑报复贫僧罢了!”
“你…你给我住口!”
老茶壶气得浑身发抖,额上青筋暴跳。
那段被他视为奇耻大辱的经历当众被揭开,让他羞愤难当。
阿娜依站在一旁,将老茶壶的慌乱神态与西拉都的坦荡。
都看得清楚,她觉得西拉都说的,都挺合情合理。
反倒是老茶壶,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态。
正犹豫间要不要再出声,让老茶壶立刻放人。
却见老茶壶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刀,指着陈云默怒喝:
“好个牙尖嘴利的假和尚!今日即便没有证据,我也要替苏大人除了你这隐患!动手!”
周围的兵卒们,听到命令,立刻举着长刀,四面围上来。
陈云默暗自叹了口气,心知今日恐怕必须得出手了。
他早已在来之前,就仔细查探过四周:
土屋低矮、空地上有不过十几名兵丁。
身后房屋顶上,各有三名弓弩手瞄准着他。
路边的草丛两边也有四个埋伏的。
他身上未带长兵器,若真要硬碰硬,虽险。
却他依然有信心,但他不急。
就在阿娜依蹙紧眉头,刚要开口喝止的刹那。
却听一声清朗的断喝响起:
“住手!”
出声的竟是陈云默自己。
老茶壶一抬手,兵卒们的脚步应声停住。
他眯起眼,阴恻恻地笑道:
“怎么?终于打算认了?”
陈云默目光平静,朗声道:
“施主,贫僧既已被你重重围住,插翅难飞。“
“既然如此,那几位村民于你已无用处,可否先行释放?”
他语气坦然。
老茶壶冷哼一声,尚未回答。
一旁的阿娜依却抢先开口。
她扬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骄横:
“喂!老茶壶!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她瞥了一眼被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村民,语气不耐烦。
“赶紧把人放了!留着他们,难不成你还要管饭吗?”
老茶壶脸色变了变,他咬了咬牙,终是不情愿地一挥手:
“放人!”
守在村民旁边的兵卒得令,利落地割断绳索。
那几个村民惊魂未定,才意识到自己获救。
顿时涕泪交加,扑倒在地。
朝着陈云默和阿娜依的方向连连磕头,哽咽着喊道:
“多谢大师!多谢郡主恩典!多谢…”
然而,他们虽得自由,却并未立刻逃散。
显然是担心西拉都独自留于此地。
阿娜依见状,柳眉一竖,她跺了跺脚,声音带着不耐烦:
“哭哭啼啼的烦死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快滚!别在这儿碍事!”
陈云默也转向村民们,目光温和却坚定,他单手立掌,温言道: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此地非久留之所,请速速离去,切勿回头。”
最终村民似乎也明白,留下只会成为负担。
他们最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一步三回头地。
踉跄着离开了这个是非地,身影渐渐消失。
既然无辜的村民已经离去,场中顿时显得更加空旷。
也少了许多顾忌。
陈云默暗自松了口气,心神一定,眼神也沉静下来。
若真动起手,他反倒能放开手脚了。
老茶壶见状,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他拎着一卷粗麻绳,朝西拉都又逼近几步。
他晃了晃手中的绳子,语调虚伪客气,却掩不住讥讽:
“大师果然是明理之人…既然如此,那就请您,自行就缚吧。”
他心底甚至掠过一丝遗憾:
这和尚竟这般顺从,倒是枉费了他一番周密布置,埋伏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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