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拜见格格!”
“赵将军.我已经不是格格了,快起来吧”
孔时真淡然说道。
赵良栋一阵愕然,随后起身。
随后亲兵队长徐巍藤引着赵良栋走到江边一处视野开阔处。
而江边树下有一匹精壮矮脚马,马匹上有着包裹。
赵良栋隔着七步左右,面对邓名和孔时真两人,江风拂面,吹动几人的衣袂。
“这大半年,委屈赵兄了。”
邓名开门见山,语气真诚。
“军务繁杂,一直未能与你深谈。”
“今日出征在即,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赵良栋沉默着,目光投向江面上如林的战船。
他知道,邓名不是来找他叙旧的。
邓名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有追忆:
“还记得昆明之行吗?你我纵论天下,皆痛恨这世道混沌,黎民倒悬。”
“那时,你我志趣相投,若非身份立场,差一点便成了结义兄弟!这份情谊,我邓名记得!”
“...我也记得!”
赵良栋身体微微一震,他当然记得。
邓名声音沉稳而清晰:
“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你不信我,不信我这‘驱逐鞑虏’的旗号能成事,”
“不信我能给这天下一个比现在更好的结局。”
“你怕背上反复无常的骂名,怕赌错了身家性命,怕死后无颜面对你心中的‘忠义’二字。”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赵良栋,
“我说得可对?”
赵良栋沉默着,他没有否认。
这确实是他心中最大的疙瘩。
邓名虽势大,但根基尚浅,与坐拥天下的清廷相比,终究显得…有些“草莽”。
他赵良栋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即便朝廷有千般不是。
背主求荣的名头,他背不起,也不愿背。
“赵兄,”
邓名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邓名行事,从不靠虚言诓骗!今日,我放你走!”
”你看到那匹马了吗,我在上面已备好上面“通关文书、盘缠、皆备于此。”
“文书保你过关,沿途我军斥候和关隘看到通关文书自然不会拦你。”
“什么?!”
赵良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威逼、利诱、继续软禁……唯独没想过“放”字!
这半年的软禁,与其说是囚禁。
不如说是邓名给了他一个冷眼旁观、仔细思量的时间。
他确实想通了很多,对清廷的失望也与日俱增。
但最后那点“家人”的顾虑,如同枷锁,始终未能挣脱。
如今,邓名竟要亲手替他解开?
他终于明白旁边这匹马是干嘛的。
“你没听错。”
邓名迎着他震惊的目光,斩钉截铁。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而锐利:
“因为我接到密报—清廷,早已把你的家眷从原籍押至南京,名为‘恩养’,实为‘人质’!”
赵良栋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消息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赵良栋心中那堵“忠义”之墙。
邓名盯着他失血的脸,声音冰冷而洞悉:
“他们怕你!怕你临阵倒戈!所以才拿你至亲当人质,锁住你的手脚!你若降我,他们必死!”
孔时真看着他紧握到发白的拳头:
“赵将军!”
她目光如炬,直刺人心,
“我孔时真,便是前车之鉴!昔日清廷为笼络吴贼藩镇。”
“一道旨意便将我当推去与那吴三桂之子联姻!”
“何曾问过我半分心意?有用则用,无用则弃!此乃清廷本性!”
“ 今押你家眷为质,与我当日为筹码、清廷眼中,你我不过棋子!”
她的话如利刃,精准剖开清廷“恩义”的虚伪。
邓名此时踏前一步,与孔时真并肩而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江岸:
“何止胁迫!”
邓名目光如电,扫过赵良栋惨白的脸。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城下,尸积如山!此乃人乎?!此乃禽兽之行!”
他猛地指向长江,仿佛那奔流的不是水,而是万千冤魂的血泪:
“赵兄,你看这江水!流的尽是华夏血泪!满清屠刀立国。”
“剃发易服灭我衣冠!此仇不共戴天!你守的‘忠义’,便是默许这滔天血债?!”
赵良栋如遭雷击!
他望向邓名眼中刻骨之恨。
孔时真眸中深切悲悯,最后目光死死看着江面。
仿佛无数冤魂在血水中沉浮!
赵良栋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猛地对着邓名和孔时真,深深一揖到底!
邓名坦然受了他这一礼。
在赵良栋直起身,带着决绝转身欲走之际。
邓名平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
“赵兄留步。”
赵良栋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邓名缓步上前几步,望着浩荡的江水,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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