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轮回,已触发。】
【剩余寿命:76年。】
【当前轮回:第1次。】
冰冷的信息流灌入岸野的意识。时间彻底凝固,他被钉在墙上的身体,喷溅的黑色油污,怪物狰狞的姿态,全都像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思考的余地,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动起来!动啊!”他的意识在咆哮。
凝固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意识”能动。他“看”向那致命的喷射,轨迹清晰可见。左边三步,有一个倒下的铁柜,或许能挡一下?
意念一动。
静止的画面瞬间破碎,声音、痛感、死亡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回归!
“噗嗤!”剧痛席卷全身,身体再次被撕裂。黑暗吞噬了他。
……
【濒死轮回,已触发。】
【剩余寿命:76年。】
【当前轮回:第2次。】
又回到了三秒前。
“左边不行!”意识在尖叫。他立刻“看”向右边。右边是堆叠的油桶,后面空间狭窄,但或许能挤进去?
再试!
时间流动。
他猛地向右侧扑出,身体撞在油桶上。黑色的喷射紧随而至,大部分打在油桶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但几片漏网的尖锐碎片瞬间贯穿了他的小腿和侧腹。
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怪物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阴影笼罩下来。
……
【第3次轮回。】
“后面是死路!左右都不行!”意识在凝固的三秒里疯狂扫视。上方?有横亘的钢梁,但太高,跳不上去。前面?只有怪物。
绝望开始蔓延。
等等……怪物身体中央那张开的裂缝!那里是攻击的来源,但也是……可能的弱点?如果能在那东西喷射前,把什么扔进去……
他“看”向地面。凝固的油污中,有几块崩落的、尖锐的水泥块。
赌一把!
时间恢复。
他强忍着提前感知到的剧痛,猛地弯腰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泥块,用尽全力朝着怪物裂开的缝隙砸去!
准头差了。水泥块打在怪物体表的金属零件上,弹开了。
黑色的喷射如期而至。
……
【第7次轮回。】
他已经死了六次。各种死法:被直接喷成筛子,被触须抽碎脑袋,逃跑时被绊倒然后被碾碎……
但每一次死亡,都带来一点点“经验”。他更熟悉怪物的攻击前摇了,更清楚脚下哪里会打滑,甚至对那水泥块的重量和投掷手感都有了肌肉记忆。
这一次,在凝固的三秒里,他的意识异常冷静。
他“看”着怪物,“看”着地上的水泥块,又“看”了一眼自己与怪物之间的距离。需要更近一点,确保命中。
时间流动。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同时弯腰,捡起水泥块。这个动作让他几乎迎向了喷射的轨迹。
就是现在!
手臂肌肉绷紧,腰腹发力,将水泥块精准地投向那道裂缝!
成了!
水泥块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瞬间没入那片旋转的金属和黑暗之中。
“噗叽——”
一声闷响从怪物体内传来。它的动作猛地一僵,喷射停止了,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混乱的、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有效!
岸野心中刚升起一丝狂喜,就看到那怪物像是被激怒般,整个身体膨胀了一圈,更多的触须从体内爆射而出,疯狂地抽打四周!一条粗壮的、顶端带着尖刺的触须如同长矛,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
剧痛……冰冷……
……
【第13次轮回。】
他又死了五次。尝试了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投掷物(甚至捡起过一块碎铁片),但结果都一样。即使击中弱点,也只能造成短暂的僵直,随之而来的是更疯狂的反扑。狭窄的死路,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
必须离开这里!
意识在凝固的三秒里,再次审视这个死亡通道。唯一的出口被怪物堵死。除非……
他“看”向侧上方,那根横亘的、锈迹斑斑的钢梁。之前觉得太高,无法一跃而上。但如果……借助怪物的身体?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意识中成型。
时间恢复。
岸野动了。他没有去捡任何东西,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怪物直冲过去!
怪物似乎也愣了一下,但立刻挥动触须抽来。
就是现在!
在触须即将及体的瞬间,岸野猛地矮身,一个不算流畅但足够迅速的滑铲,从触须下方和怪物身体侧面的空隙间钻了过去!皮肤被怪物体表尖锐的金属划开,火辣辣地疼,但他成功了!他到了怪物的身后侧!
怪物咆哮着转身。
而岸野已经借助冲势,双脚狠狠蹬踏在怪物那由零件组成的、凹凸不平的后背上,用力一蹬!
身体向上窜起。
双手险险地抓住了上方的钢梁。冰冷的锈蚀感传来。
怪物转身后的扑击落空,沉重的身体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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