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异常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古老金属的气息。张伦的身影在前方不远不近地走着,他的步伐稳健,仿佛对这条幽深的路径并不陌生。软剑早已收回腰间,但他周身那股锐利的气息却并未收敛。
龙文紧随其后,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张伦刚才并肩作战,以及最后那番意有所指的话,让他决定暂且相信。索云菲、阿青和野田樱子跟在龙文身后,同样全神戒备,经历连番恶战,谁也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通道一路向下,坡度比之前更为明显。两侧的石壁不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逐渐变成了打磨光滑的黑色石板,上面开始出现一些清晰的图案。这些图案不再是主殿外那些狰狞的龙形,反而更像是一种记录。
图案中,先民们跪拜着一条在空中盘旋、散发光芒的神龙,风调雨顺,万物生长。接着,画面一转,天空出现裂痕,有诡异的阴影降临,神龙与之搏斗,天地失色。最后,神龙陨落,庞大的骨骼被安置于祭坛之上,而先民们则围绕着它,举行着某种庄严的仪式,其中一人手中,正托举着一枚散发着光芒的玉石——那形状,与龙文怀中的龙魂玉一般无二!
“这……这上面画的是……”阿青看得目瞪口呆,连身上的疼痛都暂时忘了。
“是这条龙的陨落,以及龙魂玉的由来。”张伦没有回头,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你们龙家典籍,可曾记载‘护玉人’与‘守墓人’之分?”
龙文心中一震,猛然想起家族古老卷轴中似乎提过一句模糊的祖训,但具体含义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略有耳闻,但详情不知。”
张伦停下脚步,伸手抚摸着一幅描绘先民将龙魂玉郑重交付给一个身穿特殊服饰族人的壁画,缓缓道:“龙家,是‘护玉人’,世代守护龙魂玉,确保其力量不失,封印不破。而我们这一脉,则是‘守墓人’,世代潜伏于暗处,看守这座龙陨之墓,确保外界的纷扰不会惊扰此地的安宁,也防止……某些不该来的东西,找到这里。”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四人惊讶的脸庞:“我并非尾随你们,而是感应到龙魂玉的异动和主殿封印的剧烈波动,才立刻循着密道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你们遭遇了噬魂鲳。”
“所以,你之前在主殿外……”索云菲想起那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是我。”张伦坦然承认,“我在确认你们的身份和意图。龙魂玉关系重大,我不能轻易现身。直到你们遭遇危险,我才不得不出手。”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顿时解开了龙文心中大部分的疑团。原来张伦并非心怀叵测,而是有着同样古老职责的“自己人”。
“那张兄,你之前说龙魂玉是天大的麻烦,又说知道其来历和处置方法,究竟是什么意思?”龙文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张伦指着壁画上那从天而降的阴影,神色无比凝重:“这条上古神龙,并非自然陨落,它是与一种域外邪魔同归于尽于此。龙魂玉,不仅仅是它部分力量和灵魂的凝聚,更重要的,是它用最后的力量,结合了这片天地的灵脉,形成的……封印核心!它所封印的,正是那邪魔被磨灭后,残留不散的、足以侵蚀心智、扭曲万物的‘恶念’!”
“恶念?”野田樱子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
“不错。”张伦沉声道,“这恶念无形无质,却极难彻底消灭。龙魂玉的力量使其沉睡、被禁锢。但岁月流逝,封印本身会松动,而龙魂玉若离开此地太久,或者其力量被不当引动,都可能削弱封印,导致恶念泄露。主殿龙骨异动,恐怕就是感应到龙魂玉回归,其内部残存的龙之意志与恶念再次交锋所致。那龙骨称你们为‘窃贼’,或许是将引动龙魂玉力量的你们,误以为是试图窃取玉石、破坏封印之人。”
龙文摸着怀中冰冷的龙魂玉,只觉得重若千钧。原来龙家世代守护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危险的封印核心!这绝非祥瑞,而是一个沉甸甸的责任,一个弄不好就会酿成大祸的隐患!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索云菲担忧地问道,“把这龙魂玉放回主殿祭坛吗?”
“恐怕不行了。”张伦摇头,“龙骨意志苏醒又沉寂,龙魂玉力量耗尽,封印的平衡已被打破。简单地放回去,未必能恢复原状。而且……”他顿了顿,看向通道深处,“我怀疑,已经有被恶念侵蚀的东西,渗透进了这墓穴深处。噬魂鲳的狂暴,或许就与此有关。我们必须深入核心,查看封印的真实情况,并找到稳固它的方法。这,也是我们‘守墓人’的职责。”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和担当。
阿青一拍大腿:“嗨!早说嘛!原来是一家人!那张大哥,前面带路,有什么需要出力的,我阿青绝不含糊!”知道了张伦的身份和目的,他顿时热情起来。
龙文也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张兄,既然如此,我们联手。龙家既是‘护玉人’,稳固封印,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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