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有毒,但不算剧毒,只是麻痹筋肉。”索云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很冷静。
她手法娴熟地从腰间革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碧绿色的药丸,塞入叶七口中:“吞下,能暂时压制。回寨子再仔细清理。”她又用金指甲小心地割开叶七肩头的衣物,露出乌黑的伤口,迅速在伤口周围点了几指,暂时封住附近血脉,防止毒素过快扩散。
叶七服下药丸,感觉一股清凉之意散开,肩头的麻木和剧痛稍缓,感激地看了索云菲一眼:“多谢索女侠!”
叶峻山看着叶七苍白的脸和肩头的伤,轻轻拍了拍叶七没受伤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天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来,他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但精神尚好。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对龙文沉声道:“龙公子,俘虏清点完毕,一共二十三人,黑鹰卫七个,漕帮的十六个,都捆结实了。另外……找到的我们兄弟的遗体……有十一具……重伤的六个,轻伤的不算。”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痛。
龙文默默地点了点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他环视着这片惨烈的战场,看着被抬到一边、用油布盖上的兄弟遗体,看着那些受伤咬牙忍痛的战士,看着被捆成一串、垂头丧气的俘虏,最后目光落在远处海面上那几艘正在缓缓沉没的敌船残骸。
“把缴获的、还能用的船,连同这些俘虏,全部带回清水寨!”龙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难的兄弟……遗体也小心收殓好,带回去厚葬!伤员立刻妥善安置!”
“是!”众人齐声应诺。
“还有,”冯天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龙文,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急切,“那批‘白货’,就藏在主船底舱夹层里!现在船快沉了,火也灭了,现在怎么办?”
龙文眼神一凛,是啊,这场血战的根源之一,就是这批害人的东西!他立刻道:“白货遇海水会自动销毁……不过,要带两箱上岸,让南邦的百姓们认识一下这种毒品,然后再做销毁处理!”
“好,我带几个兄弟下去!”冯天豪点了点头。
“船快沉了,以安全为重!”龙文嘱咐道。
“放心!”冯天豪说罢,点了几个水性好、手脚利索的清水寨好手,转身就朝着主船中部那个被火药炸开、还在冒着黑烟和蒸汽的巨大破口奔去。那里海水正不断涌入,船体倾斜得更厉害了。
几人如同灵活的狸猫,避开摇摇欲坠的焦木和滚烫的金属残骸,顺着破口边缘,小心翼翼地潜入下方灌满海水的底舱。舱内一片狼藉,海水已经漫过了膝盖,漂浮着各种杂物和油污,光线昏暗。
“跟我来!”冯天豪凭借着自己摸到的信息和对船只结构的熟悉,在浑浊的海水中摸索着前进。他来到一处舱壁,用力推开几个倾倒的木桶,露出后面看似普通的船板。
他抽出从漕帮头领那里夺来的长剑,用剑柄在几块船板的接缝处用力敲击了几下。
“笃笃……笃笃笃……”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响。
“就是这里!”冯天豪眼中精光一闪,示意同伴让开,深吸一口气,凝聚内力于剑身,猛地一剑刺入船板缝隙,手腕用力一撬!
“咔嚓!”一块厚厚的船板被他硬生生撬开,露出后面一个黑黝黝的夹层空间!
几十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樟木箱子,正静静地躺在里面,被底舱涌入的海水浸泡着底部。
“找到了!”冯天豪心中一喜,也顾不得海水污浊,伸手进去,抓住一只箱子的铜环把手,用力将其拖了出来。箱子入手沉重,密封得极好,显然是为了防水防潮。
“快,抬上去,赶快回来抬第二个,船就要沉了!”
几个同伴合力,抬起这一只沉重的木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灌满海水的底舱里跋涉,艰难地从破口处爬回倾斜摇晃的主船甲板。
冯天豪则留下来继续拖动第二只箱子。
这时,船体猛地一倾,海水汹涌倒灌!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一根被烧焦的巨大主梁,裹挟着万钧之力,轰然砸向暗格入口,浑浊的海水瞬间吞噬了他的惊呼……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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