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中的火把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龙文把令牌收入怀中，转头望向索云菲：“你妹妹被关在地牢何处？”
索云菲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西侧水牢，那里有野田家豢养的水鬼看守。”
“水鬼？”龙文眉头一皱。
“是一个异人，能在水下闭气半个时辰。”索云菲从袖中取出一张绢布，上面粗略画着地牢构造，“我观察多日，每日子时换岗，有半刻钟空隙。”
龙文接过绢布仔细查看，忽然指尖一顿：“这里有一处通风口，是通向哪里的？”
“城外老槐树，”索云菲眼睛一亮，“你想……”
“先离开这里，”龙文突然抬手示意噤声，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巡逻队发现护卫的尸体了。”
索云菲迅速收起地图，两人沿着一条岔道疾行。地道错综复杂，龙文凭借着地图的指引，七拐八绕后推开一块松动的青砖，露出外面的星光。
清凉夜风扑面而来，龙文深吸一口气，回头却见索云菲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受伤了？”他低声问道。
索云菲摇摇头，却忍不住按住左肩。龙文不由分说拉开她的衣领，一道刀伤赫然在目，虽不深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徐天赐的刀……”龙文脸色一沉，“有毒。”
“不碍事，”索云菲勉强一笑，“我随身带着解毒丹。”
她从腰间锦囊取出一粒药丸吞下，脸色稍缓。
龙文不由分说撕下衣角，为她简单包扎：“先回府邸，我那里有更好的药。”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避开巡逻的卫兵，从后花园翻入知县官邸。书房灯火依旧，窗纸上映出有人伏案批阅文件的身影，那是龙文事先安排的替身。
龙文轻叩窗棂三长两短，里面的身影立刻站起身子。片刻后，一个与龙文身形相仿的青年打开暗门，低声道：“大人，这里一切正常。”
“辛苦了，阿青，”龙文拍拍他肩膀，“去休息吧。”
待阿青退下，龙文从书架暗格取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两粒赤红药丸：“这是龙家秘制的‘赤阳丹’，可解百毒。”
索云菲接过服下，不多时额头渗出细汗，伤口的青紫渐渐褪去。她长舒一口气：“多谢！”
龙文将地图铺在桌上，手指点着几处标记：“三日后白货入城，必走南门水道。东洋人与南境勾结已久，这次交易非同小可。”
“那么，我妹妹……”索云菲欲言又止。
“救人和阻止交易并不冲突，”龙文目光坚定，“明晚子时，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地牢救人，我负责引开守卫。”
索云菲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地别过脸去：“为什么帮我？”
“因为……”龙文顿了顿，“我也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陷入险境，再说，你都几次帮我脱险……”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龙文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块令牌：“‘南境密使’……徐天赐背后是什么人？”
“南境王，”索云菲轻声道，“三年前，他曾派使者来南邦，与野田三郎密谈三日……”
正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索云菲神色一变，袖中银针激射而出！
“叮！”一声脆响，窗外黑影一闪而过。龙文纵身跃出，只见庭院落叶纷飞，哪里还有人影？只有一支折断的弩箭落在地上。
“好快的身法！”索云菲跟出来，拾起弩箭细看，“是南境的‘黑寡妇’毒箭，见血封喉。”
龙文环顾四周，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他沉声道：“我们被盯上了。”
回到书房，两人神色凝重。龙文取出一套茶具，慢条斯理地沏茶，热气氤氲中，他低声道：“明日我们分头行动，你见机行事，我去会一会野田樱子。”
“她不知道我在你这儿！”索云菲说道。
“先保密，”龙文抿了口茶，“我这里平时没有外人进来。”
索云菲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从颈间取下一枚玉坠：“这是我族信物，戴着它能得到保佑。”
玉坠通体碧绿，雕刻着一朵奇异的花，花蕊处一点血红，栩栩如生。龙文郑重地接过，入手温润，竟有丝丝暖意。
“休息吧，天快亮了。”龙文推开隔壁厢房门，“这里安全。”
索云菲迟疑片刻，然后走入厢房。龙文站在院中，仰望星空，手中玉坠紧握。他想起父亲临终时那句“赤凰花开，龙魂归来”，莫非与这玉坠有关？
晨光微熹时，阿青匆匆赶来：“大人，东洋人送来请帖，野田樱子小姐邀您午时赴宴。”
龙文接过烫金请帖，嘴角微扬：“我正准备去会她，她倒是沉不住气了。”
临行前，他敲响索云菲的房门，却无人应答。推门一看，屋内空空如也，只有窗棂上一朵绢制的红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野田府邸张灯结彩，美其名曰“庆贺新知县上任”。龙文尚未进门，野田樱子便迎上前来，一袭雪白长裙，笑靥如花：“龙大人赏光，小女子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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