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血红的警告文字如同烙铁,深深印入凌九幽和墨烬渊的识海。
【“牧羊人”已收到权限变更警报。】 【“清理协议”优先级上调至最高。】 【“猎犬”已出笼。】
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宣告,却蕴含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意味。整个归墟核心大殿死寂一片,唯有石碑上闪烁的血光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容。
“猎犬……”凌九幽异瞳微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滑出的匕首,那是她身为杀手首领时养成的习惯,面对未知威胁时的本能,“听起来像是专门负责‘清理’的打手。”
墨烬渊血瞳中戾气翻涌,银发无风自动,周身魔压将周围紊乱的空间乱流都逼退三分,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是睥睨天下的狂傲:“管他是猎犬还是野狗,敢来,宰了便是。”
然而,他揽在凌九幽腰间的手臂却收紧了些,显露出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全然不屑。这“归墟”之地太过诡异,牵扯到的“牧羊人”和“清理协议”层级极高,由不得他不警惕。
突然——
呜——!
一声绝非人类、也非已知任何妖兽能发出的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穿透层层空间,直接在两人的灵魂深处响起!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空洞,仿佛能冻结思维,湮灭意识。
凌九幽额间那刚刚沉寂下去的弑神符文骤然发烫,灰芒自主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将那股针对灵魂的侵袭抵消大半。她闷哼一声,脸色微白。
墨烬渊血瞳骤然猩红欲滴,霸道无匹的魔神意志轰然爆发,硬生生将那诡异的灵魂嗡鸣震碎:“藏头露尾的东西,给本尊滚出来!”
他抬手便是一拳,裹挟着滔天魔威,狠狠砸向大殿一侧看似虚无的空间。
轰隆!
空间如同镜面般破碎,一道模糊的暗影被迫从扭曲的虚空中踉跄现形。
那东西的形态难以用言语精确描述。它大致呈人形,却完全由一种不断流动、仿佛凝聚的黑暗物质构成,没有五官,没有毛发,只有一片平滑的、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体表。它的“手臂”末端延伸出的不是手掌,而是两柄不断变幻形态、时而似利刃、时而似钻头、时而又像是吸盘的诡异武器。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散发出的气息——没有生命波动,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绝对的、纯粹的“清理”指令所带来的死亡寒意。它的“头颅”位置转向两人,虽然没有眼睛,但凌九幽和墨烬渊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被“锁定”的悚然感。
“这就是‘猎犬’?”凌九幽异瞳冰寒,全系灵力暗自催动,周身泛起各色灵光,“果然像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
“猎犬”没有丝毫停顿,现形的瞬间,其“脚”下的阴影骤然扩散,整个躯体如同融化的墨汁般渗入阴影,下一刻,竟直接跨越数十丈距离,从凌九幽身后的影子里猛地钻出!那变幻不定的利刃直刺她后心要害!
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甚至超越了普通空间瞬移!
“哼!”墨烬渊的反应更快,几乎在猎犬消失的刹那,他便已预判到攻击轨迹。一道凝聚到极致的魔刃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在猎犬的臂刃上。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魔刃竟未能斩断那黑色臂刃,只是将其劈得歪斜开去。猎犬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滞,另一只臂刃已化作无数尖锐黑刺,如同暴雨般罩向凌九幽全身。
凌九幽早已不是需要完全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弱者。在墨烬渊出手的瞬间,她已翩然转身,左眼冰蓝光芒大盛!
“绝对零度!”
咔嚓!以她为中心,极寒领域瞬间展开。那爆射而来的黑色尖刺连同猎犬的半个躯体,瞬间被冻结在半空,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幽蓝色坚冰,动作骤然僵缓!
与此同时,她右眼赤金熔岩流淌:“焚天!”
被冻结的黑色尖刺和猎犬被冻结的部分,在极热与极寒的瞬间交替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冰屑与黑色的碎片四溅飞射!
然而,那猎犬受损的部位,其下的黑暗物质如同活物般蠕动,周围空间的能量乃至那些崩碎的碎片竟被它迅速吸收,眨眼间便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徒劳!
“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有限,具备极强再生能力。”凌九幽冷静地分析,异瞳之中不见慌乱,只有遇到挑战时的兴奋与嗜血,“试试这个如何?”
她双手结印,额间弑神符文再次亮起,一缕微不可察,却蕴含着“否定”与“湮灭”意志的灰芒附着于她指尖弹出的一道风刃之上。
嗤——!
灰色的风刃无声无息地划过猎犬的肩膀。
这一次,那坚不可摧的黑暗物质如同遇到了克星,被灰色风刃划过的地方,物质结构瞬间崩解、湮灭,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缺口,边缘光滑如镜。而那缺口处,黑暗物质的蠕动再生速度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某种核心规则被暂时“否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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