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脚掌踩在滚烫的沙粒上,每一步都像是在灼烧。方才冲出黑纹风暴时,旧印爆发的黑色光晕虽护住了他的性命,却也耗尽了他体内最后一丝灵纹能量——此刻他连抬手激活封域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意志力踉跄前行,身后那股带着林家气息的恐怖能量波动,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
“为什么林家的人会出现在乱纹沙漠?”这个问题像根毒刺扎在林野心头。从碎纹渊被林浩追杀,到陨星谷发现林家与纹魔宗勾结的令牌,再到如今沙漠中遭遇林家高手,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父母的“实验事故”绝非意外,林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秘密或许与自己手腕上的旧印息息相关。
腰间的预警凡纹石早已碎裂成粉末,方才那股能量波动掠过之时,石头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预警就被震碎。林野不敢回头,只能拼尽全力朝着前方的沙丘奔去——乱纹沙漠中唯一的藏身之处,便是那些被风沙侵蚀出的天然洞窟,只有躲进洞窟,才有机会借助地形暂时避开追杀。
风裹挟着沙粒刮在脸上,如同细小的刀子在割。林野的防风外套早已被黑纹风暴的余波撕裂,裸露的手臂上满是划痕,渗出血迹的伤口被沙粒一蹭,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着牙,将储物袋紧紧抱在怀中,袋子里的空间纹碎片和灵纹墨瓶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这声音在此刻的绝境中,竟成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信号。
身后的能量波动越来越近,林野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威压带来的窒息感——对方的速度极快,每一次能量波动掠过,周围的沙粒都会被震得腾空而起,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黄色气浪。他知道,自己离被追上只剩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前面!有洞窟!”就在林野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的沙丘下突然出现一道漆黑的洞口。那洞口隐藏在沙丘的阴影里,若非风沙吹动露出了边缘的岩石,根本无法察觉。林野心中一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加快脚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洞窟。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入口处狭窄,往里走却逐渐开阔,地面上散落着几块干枯的兽骨,显然曾有纹兽在此栖息。林野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洞外的动静。
片刻后,洞窟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沙粒的薄弱点上,显然是修为极高的修士。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将手伸向储物袋,摸到了那瓶仅存的灵纹墨——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若是被发现,只能孤注一掷。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林野,出来吧。”一道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洞窟的岩壁,清晰地落在林野耳中。这声音让林野浑身一震——他从未听过这声音,却能从语气中感受到一股属于林家高层的傲慢,对方显然早就知道他躲在这里。
林野没有回应,他将灵纹墨瓶的塞子悄悄拔开,指尖沾了一点灵纹墨。灵纹墨的清凉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他运转界纹总纲,尝试将墨中的能量缓慢导入体内——虽然速度极慢,但只要能恢复一丝灵纹能量,就能激活破障纹,哪怕只有一丝反抗之力,也比坐以待毙强。
洞外的脚步声停在了洞口,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洞口的阴影中。林野眯起眼睛,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绣有林家徽记的青色长袍,脸上布满皱纹,却眼神锐利如鹰,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凡纹石的拐杖,拐杖顶端的凡纹石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光芒,显然是一件低阶灵纹器物。
“老夫林苍,林家现任护印长老。”老者缓缓开口,目光扫过洞窟内部,最终落在林野藏身的岩壁角落,“奉家主之命,前来取回你身上的旧印。识相的就主动交出来,老夫可以留你全尸。”
“护印长老?”林野心中一沉。他在林家待了十几年,从未听过“护印长老”这个职位,显然这是林家隐藏的高层。对方直接点明要旧印,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林家一直知道旧印的存在,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想夺取旧印,而自己父母的死,恐怕就是因为不愿交出旧印。
“旧印是我父母留下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林野强撑着站起身,指尖的灵纹墨已经吸收了少许,掌心的破障纹泛起微弱的白光,“你们林家害死我父母,又屡次追杀我,这笔账还没算,现在还想要旧印?做梦!”
林苍听到“害死我父母”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小辈,别不知好歹。你父母当年私藏旧印,违背家族规矩,死有余辜。如今旧印在你身上,已是祸端,只有交给林家,才能保你……”
“闭嘴!”林野厉声打断他,心中的愤怒如同火焰般燃烧,“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他们绝不会违背所谓的‘家族规矩’,是你们林家为了旧印,编造谎言害死他们!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想拿旧印,先踏过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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