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曦与甄宓并肩坐在位置上,曹子曦一想到即将上桌的美食,瞬间被期待点亮,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望向母亲说道:“阿母,您何时请来了如此厉害的大厨?我竟一点都不知晓,莫不是特意给我惊喜?” 她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各种美味佳肴。
丁夫人坐在主位上,她看着女儿那副满心期待美食的馋猫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似笑非笑,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丫头,平日里看着精明能干,怎么一碰到吃的,就完全没了分寸,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抿一口,放下茶盏后,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身旁的妹妹和妯娌们调侃道:“哟!你们都瞧瞧,今天太阳怕是真打西边出来了。我这平日里对我的事儿都不上心的女儿,居然主动关心起我请大厨这件事了。”
众人听了,纷纷心领神会地掩嘴轻笑,目光带着几分玩味,齐刷刷地落在曹子曦身上。只有曹子曦还被蒙在鼓里,完全没意识到这场宴会背后隐藏的“惩罚”意味,依旧沉浸在对美食的憧憬之中 。
二叔母向来心善,见曹子曦蒙在鼓里,被母亲打趣得满脸通红,有些窘迫,连忙笑着出来解围:“嫂子,瞧您说的,我们子曦可是个孝顺孩子,平日里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三叔母也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赞赏之色:“是啊!大嫂,可别小瞧了子曦,她可是咱们曹家的巾帼英雄。我可听说了,这次邺城能如此迅速地被攻下,子曦可是立了大功呢!要不是她在战场上英勇奋战,鼓舞了士兵们的士气,这战事还不知要拖延多久。”
曹子曦听着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自己,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红晕,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暗自为自己平日里积攒下的好人缘而沾沾自喜。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轻声说道:“二叔母、三叔母,你们过奖了,子曦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
然而,丁夫人看着得意洋洋的曹子曦,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女儿这段时间在战场上的种种冒险举动,那些惊险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闪过,担忧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情绪,猛地站起身来,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 “啪” 的一声巨响,怒声喝道:“曹姝,你可知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原本热闹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殿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怒吼惊得呆住了,随后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曹子曦。
只见曹子曦动作熟练地站了起来,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场景。她不慌不忙地走到厅中央,“啪” 的一声,双膝跪地,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这熟练的动作把一旁的甄宓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这姑侄俩下跪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看来曹子曦平日里没少被罚。
曹子曦此时心里慌得一批,她深知母亲突然发怒,必定是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但她仍心存一丝侥幸,想着或许母亲并没有完全了解实情,于是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无辜,说道:“阿母,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还请您明示。”
丁夫人被女儿这副装傻充愣的模样气得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怒:“哈哈,你还在这儿装糊涂,丁嬷嬷!”
丁嬷嬷听到召唤,立刻从一旁应声站了出来。她身材微胖,面容和蔼,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头上的发髻整齐地挽着,显得干净利落。只见她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个本子,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建元九年,二月初,小姐不听老爷劝告,执意上阵杀敌,虽成功破敌,但左臂不幸受伤;二月中旬,与袁军厮杀时,为了掩护大军突围,小姐亲自诱敌,虽成功突围,可腿部却被长枪刺伤……” 丁嬷嬷一边念着,一边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曹子曦,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与担忧。
曹子曦听着丁嬷嬷的念述,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早已料到纸包不住火,只是没想到母亲会如此清楚地知晓自己在战场上的每一次冒险。想到自己让母亲如此担忧,她心中满是愧疚。
抬起头望向母亲时,母亲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慌了神,连忙起身,几步走到丁夫人面前再次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阿母,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和父亲的话,让您为我操心。”
丁夫人看着跪在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儿,心中的愤怒顿时化作了心疼。她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说道:“出征前你答应过我,不会亲自上阵杀敌的,可你最后是怎么做的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不顾安危,就是在剜为娘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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