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四年十月十七夜,奉天殿的烛火直至亥时仍未熄灭。天幕播放结束后,朱元璋并未返回后宫歇息,而是带着朱棣径直来到殿内的御案前——案上堆叠的奏章足有半人高,皆是白日议事时未及批阅的军政要务。殿外的夜风卷着寒气吹进殿内,却吹不散父子二人面前的忙碌。
朱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章——竟是关于北平府粮草调度的奏报,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他眼皮发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爹,这裁撤丞相和中书省的法子,您当初定的时候,就没想想后续吗?咱爷俩寅时就得起床,卯时上朝听政,巳时还要跟百官议政,到了未时就得坐在这里批奏章,一天三百多本,直要批到亥时才能歇着,全年连个初一十五都没得休。再这么下去,儿子这身子骨怕是要扛不住了。”
朱棣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案几上还未批阅的奏章,忍不住叹了口气:“父皇,恐怕日后大哥英年早逝,一半是被您吓得,另一半是被您类死的,按咱们老家的话,就是地主家的驴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朱元璋握着朱笔,头也不抬地说道:“撑不住也得撑!咱是大明的皇帝,你是大明的太子,江山社稷都压在咱们肩上,哪能叫苦?”
朱棣放下朱笔,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可父皇,当年若不裁撤丞相和中书省,也不至于这么累啊。以前有丞相帮着处理政务,咱们只需批阅重要奏章,哪用像现在这样,连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亲自管?”
这话像是触到了朱元璋的逆鳞,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你小子懂什么!胡惟庸擅权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他当年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连咱的旨意都敢篡改,若不裁撤丞相,日后再出一个胡惟庸,咱大明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朱元璋正握着朱笔在奏章上批注,闻言头也没抬,笔尖的墨汁在纸上晕开一个小黑点。他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当年胡惟庸擅权,朝堂上下都快成了他的一言堂,若不是咱当机立断裁了丞相和中书省,把权力都攥在自己手里,如今这大明江山能不能安稳,还不一定呢!”
“可胡惟庸是没了,咱爷俩却快成了陀螺!”朱棣放下奏章,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儿子刚当太子没几天,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连跟妙云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您年岁比儿子大,常年这么熬着,身子也吃不消啊。”
朱元璋终于停下笔,抬头看向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何尝不知辛苦?只是这大明江山是他一手打下来的,权力若是旁落,他实在放心不下。他拿起一本奏章,猛地朝朱棣扔了过去,嘴上骂道:“你小子刚掌权就嫌累,当年咱打天下的时候,在死人堆里睡觉,三天吃不上一顿饱饭,也没见你这般抱怨!”
朱棣早有防备,身子往旁边一闪,那本奏章“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纸页散了开来。他捡起奏章,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语气依旧坚持:“爹,打天下跟治天下不一样。打天下靠的是刀枪,治天下靠的是脑子和精力。您我精力还算充沛,可咱们的后人呢?若是遇到个身子弱的,这三百多本奏章怕是能把他压垮。”
他走到朱元璋面前,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儿子倒有个法子——咱们找几个品级低的文官,让他们帮着看这些奏章,给咱们提建议,比如这奏章里说的事儿该怎么处理,有几种方案。但决定权还在咱们手上,他们只能给建议,不能拍板。咱们爷俩只需要看他们的建议,写个‘准’‘不准’或者‘打回重议’就行。”
朱元璋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接着说。”
“这些文官品级低,又都是临时指派的,”朱棣继续说道,“他们既形成不了宰相那样的权力,也没办法结党营私——咱们想裁撤就裁撤,想换新人就换新人。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帮着处理朝政,跟当年的宰相似的,实际上就是给咱们打短工的佃户,拿着微薄的俸禄,干着最累的活,还得看咱们的脸色。这样一来,咱们既能轻松些,权力又不会旁落,何乐而不为呢?”
朱元璋听完,猛地一拍御案,声音带着几分激动:“老四,你他娘真是个天才!咱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这声粗话刚落,奉天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咳,紧接着,马皇后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端着食盒的徐妙云。马皇后脸上带着几分愠怒,将食盒放在案上,没好气地说道:“重八,你当着太子的面,怎么又说脏话?咱平日里是怎么跟你说的?”
朱元璋一见马皇后的神色,顿时没了方才的威严,连忙站起身,陪着笑脸:“妹子,咱这不是一时激动嘛,下次再也不说了。”
“下次?”马皇后从袖中抽出一把鸡毛掸子,眼神一厉,“你哪次不是这么说?今日非得让你长长记性!”
“朱重八!给老娘站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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