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通判刘德润落马!消息传出,两淮官场震动!
当三法司钦差一行人抵达徐州时,林昭呈上的,不仅仅是武装袭击案的初步调查报告,更有淮安纵火案、官员贪腐勾结案的完整证据链。人证、物证、书证俱全,条理清晰,无可辩驳。
几位钦差查阅着厚厚的卷宗,面面相觑,心中皆是对林昭手段之老辣、行动之迅速的惊叹。他们原本以为需要耗时耗力开展的调查,竟已被林昭基本完成,他们此行,更多像是来验收成果和履行程序的。
“林主事……真是……雷厉风行。”刑部郎中捻着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昭谦逊道:“皆是分内之事,赖陛下天威,朝廷支持,同僚用命,方能有此进展。后续审理定罪,还需诸位钦差大人主持大局。”
姿态放得很低,将功劳归于上下一心,给足了钦差面子。
钦差们在徐州、淮安实地核查了数日,提审了相关人犯,确认证据确凿无误。随后,由都察院御史主笔,草拟了奏章,将武装袭击案、纵火案、刘通判贪腐案并案处理,奏请朝廷严惩。
奏章中,虽未直接指认漕运总督王宗沐为主谋,但详细罗列了其下属参与袭击、以及与地方贪官勾结的事实,参其“驭下不严、失察渎职”之罪,建议严加议处。对于主犯刘通判,建议革职抄家,流放充军;对于武装袭击案的直接指挥者(那名漕运营官)及纵火案主犯范永昌,皆拟处斩刑。
至于林昭,奏章中则大加褒扬,称其“临危不乱,处置果决,勘验详实,于国有功”。
奏章以六百里加急发往京城。
就在等待朝廷最终决断的这段时日,林昭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深知,扳倒一个刘通判,只是斩断了对方一条触手,远未到高枕无忧之时。他必须趁此机会,加快铁路建设,用实实在在的成果,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亲自督战,北线荆山桥的建设全面提速,巨大的桁架结构开始在空中合拢,蔚为壮观。南线淮安段,在利玛窦优化后的新路线指引下,避开了最难缠的软土区,施工进度大幅提升,被焚料场的阴影正在迅速被新铺的钢轨覆盖。
潘弘道在此期间,彻底转变了态度。他主动协助林昭处理日常政务,利用其熟悉部堂流程的优势,确保各项文书往来、物资调拨顺畅无阻,甚至开始虚心向利玛窦请教一些基础的几何测绘知识,试图理解这支撑铁路的“格物之学”。他的转变,让总局的运转效率更高。
雷霆手段之后,亦有雨露润泽。
林昭并未对淮安当地与范永昌、刘通判有牵连的所有商贾、士绅进行清算,而是采取了分化策略。只严惩首恶,对大多数胁从或在不知情情况下有所牵连者,予以警告、罚款或责令其参与铁路建设(如提供物料、雇佣其名下劳力)等方式进行惩戒和拉拢。这一手,迅速稳定了淮安地方的局势,避免了更大的动荡,也使得南线工程的阻力骤减。
这一日,朝廷的最终旨意下达。
旨意基本采纳了钦差们的建议:漕运总督王宗沐罚俸一年,责令其严厉整饬下属;刘通判革职,抄没家产,流放辽东充军;参与武装袭击的漕运营官及纵火主犯范永昌,秋后处决;褒奖林昭及有功人员。
同时,旨意中还特意强调,“铁路乃国之命脉,凡有阻挠破坏者,以谋逆论处,各级官府须竭力协办,不得推诿。”
这道旨意,如同一把尚方宝剑,正式确立了铁路工程的超然地位,也为林昭后续的推进扫清了大量障碍。
消息传来,徐州铁路总局一片欢腾。工匠、民夫们奔走相告,士气高涨。
林昭接旨之后,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独自一人,再次登上总局的望楼。
远处,荆山桥的轮廓在夕阳下如同钢铁巨兽的骨架,南线延伸的道路如同匍匐的巨龙。他知道,经过这一连串的血与火、阴谋与阳谋的较量,大明的铁路事业,才算是真正扎下了根,度过了最危险的幼苗期。
然而,他望向北方京城的方向,目光深邃。漕运集团虽受挫,但根基未动;朝中反对技术变革的保守势力依然强大;张居正的“磨砺”恐怕也不会就此停止;而那个日益长大的万历皇帝,他的心思,又将如何?
脚下的路还很长,前方的风,或许会更加凛冽。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下望楼。接下来,是该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那张“网罗天下”的铁路蓝图中去了。北线、南线,必须尽快通车!
只有让钢铁的脉搏跳动得更加强劲,才能让所有质疑和敌视的声音,彻底淹没在历史车轮的轰鸣声中。
(第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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