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地下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幽蓝的培养舱光芒映照着顾延之(顾云琛)温文尔雅却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也照亮了厉战野冰冷如铁的枪口和黎烬复杂沉凝的眼神。
“顾、云、琛。”厉战野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每个字都裹挟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彻骨寒意,“果然是你。”
顾云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容不变,甚至带着一丝缅怀:“小野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你还在玩模型飞机。时间过得真快。”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家庭聚会,完全无视了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为什么?”厉战野的枪口稳如磐石,声音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父亲视你为挚友,厉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投靠斯莱德?就为了这该死的、害人害己的实验?!”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诡异的培养舱。
“背叛?”顾云琛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和悲凉,“厉渊是这么跟你说的?看来,他隐瞒真相的功夫,比他的科学研究厉害多了。”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仪器:“‘普罗米修斯之火’……我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是你父亲!是厉渊!他在最后关头怯懦了!他害怕那股力量,害怕承担责任!他强行中止了项目,掩盖事故真相,甚至想要销毁所有成果!包括我!”
他的语气激动起来:“他不是视我为挚友,他是把我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当我坚持要继续研究时,他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顶罪,让我‘被死亡’!是斯莱德家族给了我新生,给了我继续完成这项伟大事业的机会和资源!”
厉战野脸色铁青:“疯子!那项实验害死了多少人!”
“任何伟大的进化都需要牺牲!”顾云琛猛地提高音量,眼神狂热地看向培养舱,“看看它!Λ序列的完美活性体!我们最初梦想的结晶!只要有了它,斯莱德就能打造出最强的战士!”
他的目光转向黎烬,变得复杂而诡异:“至于你,我亲爱的小刺猬……你是我最意外的作品,也是我最完美的失败品。”
黎烬的心猛地一紧:“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云琛的笑容意味深长,“你当年在基地接受的那些‘特殊训练’,注射的那些‘增强体能’的药物……那也是‘普罗米修斯之火’的衍生品。你很幸运,活了下来,还阴差阳错地激发出了远超常人的潜能,成了‘冥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欣赏:“但也很不幸,你的基因序列并不稳定,潜藏着巨大的崩溃风险。而我……”他的目光变得贪婪,“我现在终于找到了稳定和控制它的钥匙!就在这里面!Λ序列的核心活性物质!它能补完你的缺陷,让你成为真正完美的、可控的终极兵器!”
黎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原来她引以为傲的身手,竟然源自于早年的非法人体实验!
厉战野也震惊地看向黎烬,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所以,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个?”厉战野的声音冷得掉渣,“为了得到这东西,继续你那疯狂的研究?”
“不然呢?”顾云琛摊手,“斯莱德需要力量,我需要研究成果,而小刺猬需要‘解药’。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他看了一眼平板电脑:“差不多了,活性提取即将完成。好了,叙旧时间结束。”
他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令人厌恶的温和笑容:“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放下武器,加入我们。斯莱德会非常欢迎厉家的力量和……冥王的归来。”
“二,”他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残忍,“和这座‘冥府’一起,被彻底埋葬。”
他轻轻按下了平板电脑上的一个按钮。
滴——!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告!核心区域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无情地重复着。
“暗影”小队一阵骚动,但纪律性让他们迅速稳住阵型。
厉战野的脸色难看至极。
“你找死!”厉战野眼中杀机爆闪。
“我劝你别冲动,小野。”顾云琛不慌不忙,指了指培养舱,“Λ序列提取正处于最关键时刻,任何剧烈的能量冲击,都可能引发爆炸。威力足够把这里连同上面半座山,一起送上天的。”
他笑得有恃无恐:“你们还有九分四十五秒。”
绝望的气氛瞬间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黎烬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顾云琛,你犯了一个错误。”
“哦?”顾云琛挑眉。
黎烬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个幽蓝色的培养舱:“你太专注于你的‘完美作品’,太相信你的数据和仪器了。”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黑鸢”狙击步枪,枪口对准了培养舱上方一处连接着无数管线的复杂阀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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