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恶毒的诅咒和诡异的遗言(或许只是昏厥)像一枚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技术中心死寂的空气里激起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钥匙?
什么钥匙?
黎烬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下意识地反复摸索着自己身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脖颈、手腕、贴身口袋、甚至发髻深处。除了那支战术笔和匕首,以及一些零散的应急物品,空无一物。
她从未刻意携带过什么特殊的、能被称之为“钥匙”的东西。除非……是那些她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忽略不计的旧物?
厉战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灯,紧紧锁住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疑虑和震惊。他向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他说的‘钥匙’,到底是什么?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黎烬抬起头,迎着他锐利而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混乱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不知道。”她重复道,声音比刚才稳定了一些,带着一种竭力思索的专注,“我没有任何被称为‘钥匙’的东西。除非……”她顿了顿,脑中飞快闪过自己拥有的每一件物品,“除非是某些我长期携带、但从未在意过其特殊性的旧物。”
她开始一件件排查:“我的战术笔内部构造特殊,但主要是通讯和应急工具,看不出和‘钥匙’有什么关系。匕首是定制武器,除了这个逆十字标志……”她的指尖抚过匕首柄上那独特的、深深刻入的逆十字纹路,心中微微一动,但随即又否定,“但这更像是一个身份标识,而非‘钥匙’。”
她继续回想:“我还有一些应急药品、微型工具、伪装证件……但这些都是消耗品或可替代品,谈不上是‘钥匙’。”
厉战野沉默地听着,眼神依旧冰冷,但其中的狂暴怒意似乎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审视和思考。他没有打断她,像是在分析她话语里的每一个字。
突然,黎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想起了一样东西。一样她几乎已经忘记其存在的、极其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缓缓地从贴身内衣一个极其隐蔽的、缝制巧妙的小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古旧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黄铜哨子。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表面因为长年累月的摩挲而变得十分光滑,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深色的包浆。哨子的一端连着一条几乎快要断裂的、褪色的黑色细绳。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地摊上买来的、不值钱的儿童玩具或者复古装饰品。
这是很多年前,在她还在那个训练基地的时候,有一次完成了一项极其艰难的任务后,“夜枭”随手扔给她的“奖励”。当时他只是嗤笑一声,说:“啧,命挺硬,赏你的,吵死了的时候吹响它,说不定能吓跑野狗。”
她当时只觉得这是嘲讽,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扔掉,只是习惯性地把它藏在一个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难道……是这个?
她捏着那枚小小的、冰凉的黄铜哨子,摊开手掌,展示给厉战野看。脸上带着自己也难以置信的荒谬表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是我自己都不明白但一直带着的……只有这个。一个旧的铜哨子。是……是很多年前,顾延之给我的。”
厉战野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那枚小小的哨子上。他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解。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是钥匙?这听起来简直像个拙劣的玩笑。
但他没有立刻否定。他见识过斯莱德那些人的诡异和狡猾,他们往往会把最重要的东西伪装成最不起眼的样子。
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黎烬将哨子放在他掌心。
厉战野仔细地观察着。哨子很轻,做工看起来甚至有些粗糙,就是最普通的黄铜材质,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记、符文或者电子元件。他尝试着轻轻吹了一下,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甚至有些嘶哑的“噗”声,毫无特别之处。
他用力捏了捏,又对着灯光仔细查看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和孔洞。依旧一无所获。
“你确定是这个?”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怀疑,“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旧哨子。”
“我不确定。”黎烬老实回答,眉头也紧紧皱着,“但这是我身上唯一一件来源不明、且我长期携带却不知其用途的东西。而且,是顾延之给的。”
厉战野沉默了片刻,将哨子紧紧攥在手心。无论这是不是那把所谓的“钥匙”,这无疑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
“顾延之故意留下那句话,有两种可能。”他冷静地分析,恢复了惯有的理智,“第一,这是心理战术,故意扰乱我们,让我们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用的东西上。第二,这确实就是关键,但他自信我们即使拿到了‘钥匙’,也找不到对应的‘锁’,或者,他早已布好了陷阱,就等我们拿着‘钥匙’去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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