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在脸上，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
接？还是不接？
她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邀请，想起哥哥严厉的警告，下意识想挂断。
可手指悬在红色的“拒绝”按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视频邀请固执地响着。
大有一种她不接就不罢休的架势。
时愿一咬牙，做贼似的飞快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确认哥哥不会突然进来后，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屏幕亮起，京昭那张清隽冷峻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他似乎也是在书房或者卧室，背景是简洁的深色系装修，光线柔和。
男人穿着舒适的深灰色家居服，头发微湿，看起来也刚沐浴过。
漂亮到极致的一张脸，眼尾泪痣妖孽，容色惊艳。
“在做什么？”
京昭开口，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懒洋洋的，尾调微微上扬，有点勾人。
“这么久才接。”
时愿看着屏幕里的他，心跳依旧很快，眼神有些闪烁。
她避开了他的直视，含糊道：“没……没做什么，刚洗完澡，没听见……”
京昭是何等敏锐的人，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时愿眼神里的慌乱和躲闪，以及那份不自然的心虚，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忽然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谁欺负你了？”
“还是……你哥骂你了？”京昭眼神一凛。
时愿心里一紧，赶紧摇头，强迫自己看向镜头，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啊。”
“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吧。画了一天的稿子。”
京昭盯着她看了几秒，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但他没有立刻戳穿。
只是放缓了声音：“累了就早点休息，别熬夜。”
“嗯……”
时愿低低应了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样温柔的关心，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他高超演技的一部分？
两人之间隔着屏幕，陷入了沉默。
时愿有太多问题想问，关于他的过去，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京昭看着她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眸色深了深。
他大概能猜到，能让这小兔子露出这种神情的，多半是跟她那个护妹狂魔的哥哥有关。
时砚今天突然回来，又恰好撞见……看来，是没少在她面前诋毁自己。
京昭忽然向前倾了倾身体，俊脸在屏幕上放大，那双凤眼直直地望进时愿闪烁的眼底。
“时愿。”
他叫了她的全名，语气认真，“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他一字一句，仿佛要敲进她的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感受。”
“不用从别人嘴里认识我。”
时愿怔住了。
她看着屏幕里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的笃定和坦然，与她哥哥描述的阴沉算计判若两人。
“我……”
时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心底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
一个在尖叫着提醒她哥哥的警告，另一个却在微弱地辩驳。
回忆着京昭那些真实的关切和纵容。
京昭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静，仿佛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的答案。
他看出了她眼底的挣扎和迷茫，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时砚果然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京昭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声音低沉温和。
“你哥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
时愿心里一紧，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手指揪紧了睡衣的蕾丝边。
这个小动作彻底出卖了她。
京昭心中了然。
他非但没有生气或被冒犯的样子，反而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带着点无奈和自嘲：“让我猜猜……”
“无非是说我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接近你另有所图，让你离我远点，对吗？”
时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京昭看着她瞪圆的杏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八九分。
他无声轻哂。
语气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理解，也有落寞。
“时砚护着你，是应该的。”
他出乎意料地先肯定了时砚的动机，这让时愿更加意外，“他是个好哥哥。”
但紧接着。
京昭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真诚，牢牢锁住时愿：“但是，愿愿。”
他又叫了她的小名。
“别人口中的我，是真是假，是片面的过去，还是被刻意扭曲的形象，你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
“我承认，我的过去并不光彩，甚至有些……不堪。”
“我经历过背叛，也学会用手段保护自己和我在意的人。我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烂好人。”
他的直白让时愿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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