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睁开眼,掌心还攥着那把铜钥匙。铁门的锈味混着昨夜冷风钻进鼻腔,她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捏了捏。指尖发麻,像是有股细流顺着皮肤往里渗。
她站起身,把钥匙塞进外套内袋,动作干脆。昨晚的事不能拖,王家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父亲还在医院躺着,可她不能再等了。
车停在医院楼下时天刚亮,雾还没散。她没走正门,绕到侧廊进了住院部。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眼下青黑,嘴唇干裂,但眼神是硬的。
病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监护仪滴滴响,节奏平稳。父亲躺在床中央,脸色灰白,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起伏。她走到床边,伸手握住他的手。那只手枯瘦、冰凉,血管凸起像老树根。
“爸。”她低声叫。
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我是小冰。”
这次,父亲的眼皮颤了一下。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浑浊,像是隔着一层水膜,但落在她脸上时,忽然有了焦距。
李冰心跳猛地一紧。
父亲喉咙动了动,嘴唇开合几次,才挤出声音:“去……书房……”
她立刻俯身靠近。
“第三个书架……暗格……”他说得断续,每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
“还有呢?”她急问,“里面有什么?是谁逼你昏迷的?”
父亲张嘴想继续说,可话没出口,监护仪突然尖锐报警。屏幕上的心跳线乱跳几下,随即拉成一条直线。
门外脚步声冲进来,医生护士围住病床。有人喊“抢救”,有人推来除颤器。李冰被推开,退到墙角。
她看着他们按压父亲胸口,电击板拍上去,身体弹起又落下。一次,两次……第三次时,心跳恢复了波动,但依旧微弱。
医生示意她出去。
她没争辩,转身走出病房,在走廊尽头停下。背靠着墙,指甲掐进掌心,疼得清醒。
那句话在脑子里来回撞:**去书房……第三个书架……暗格**。
不是遗嘱,不是交代后事,而是藏东西的地方。说明父亲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也知道她必须去找。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意识深处,凌云的声音响起:“他在提醒你保命的东西,不是财产,也不是文件。你要信他。”
“我知道。”李冰睁开眼,“但我没见过那个书架。家里书房我从小进出,怎么不记得有第三个特别的?”
“别用现在的记忆找。”凌云语气沉稳,“回小时候。你五岁那年,父亲烧过一次纸钱,在一个木架子前。你还记得吗?”
李冰愣住。
画面慢慢浮现——春末清明前后,父亲穿件旧布衫,蹲在地上点火盆。她站在旁边看,火星子往上飞。火光照着身后一个深褐色书架,顶上有雕花,像云卷着龙尾。
“那是祭祖用的。”凌云继续说,“他说‘祖宗留下的规矩,动不得’。那种地方,最容易藏东西。”
李冰点头:“可我现在回去,王家的人肯定盯着。”
“那就给他们一个理由。”凌云道,“你说你是回去拿父亲常用的笔记本,医院要交资料。合理,也不引人怀疑。”
她想了想:“如果他们派人跟着呢?”
“那就别让他们看见你进门。”
李冰沉默两秒,眼神定了下来。
她转身走向楼梯间,没坐电梯。一层层往下走,脚步轻而稳。出了医院后门,穿过两条街,在便利店买了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戴上。
回到车上,她发动引擎,方向盘打到底,车子驶向老宅方向。
路上没说话,手一直放在内袋上,摸着那把钥匙。钥匙烫得不像金属,倒像是活物贴着胸口,一点点发热。
车停在巷口。她观察了一会儿,主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遮了泥,车窗贴膜很深。没人下车,也没熄火。
她在车内静坐三分钟,然后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翻出登山手套和运动鞋换上。衣服拉链拉到下巴,帽子压低。
绕到后巷,围墙不高,爬水管上去有些吃力,膝盖蹭破了皮,但她没停。翻过去时脚落地重了些,发出闷响。院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贴着墙根走,避开监控探头。书房窗户朝南,窗帘拉着。她轻轻推开窗,翻身进去。
屋里没人。
阳光斜切进来,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尘粒。书桌整齐,茶杯积灰,一切都没动过。她走到靠墙的三个书架前,逐个看过去。
第一个是法律文书和账本,第二个是企业年报和技术资料,第三个——
她脚步一顿。
深褐色木架,顶部雕着云纹,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和其他两个相比,它更旧,也更沉,像是单独打造的。
她走近,手指沿着边缘滑动。木料粗糙,有几处修补痕迹。当她摸到右下角第三块横板时,指尖触到一道细微凹槽,不像是磨损,倒像是人为刻的记号。
“就是这儿。”她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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