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穹顶的碎石砸在肩头的刹那,苏渺正跪在蚀骨藤的灰烬里。那些焦黑的藤蔓残骸像被地狱熔炉炼化的铁水,顺着地砖缝隙往地脉深处钻,指尖触及的地方烫得能燎起皮肉,却在皮肤表面烙下冰凉的蛇形纹路 —— 与影阁令牌上的标记得一模一样,连鳞片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苏渺!” 顾砚的长剑劈开坠落的玄武岩,玄甲卫的青铜残片在他周身旋成半透明的屏障,残片边缘流淌的蓝光如活水般循环,“镇魂石的碎片在发光!”
苏渺抬头望去,三百颗头骨组成的星阵中央,镇魂石的残骸正渗出金箔般的液滴,落在灰烬里竟发出春蚕噬叶般的滋滋声。他忽然注意到,那些被藤蔓包裹的胎儿果实并未完全焚毁,最大的那个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只攥着守心镜碎片的小手,指甲缝里嵌着的半片紫背天葵叶子还泛着新鲜的绿意 —— 那是谢临药圃里特有的品种,叶尖带着锯齿状的缺痕。
“是谢临的药粉。” 顾婉儿的声音裹着哭腔,她正用青铜残片小心翼翼地拨开灰烬,指尖沾着的黑色粉末遇空气便化作青烟,“他在爆炸前掷出了所有七星草,这些果实的表皮被药粉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才没来得及成熟。” 她突然按住苏渺的手腕,指腹下的皮肤传来诡异的蠕动感,“你的蛇形纹在动!”
血契烙印旁的黑色纹路果然在皮下游走,像有无数条细蛇在血脉里穿梭。苏渺摸出守心镜的最大碎片,镜面冷光乍起,映出纹路尽头连着条发丝细的藤根,正从地砖裂缝里探出来,尖端泛着与影主虚影同源的梅花色,在光线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
“是蚀骨藤的主根。” 赵承的玄甲靴碾过片卷曲的残骸,藤根突然如毒蛇般弹起缠上他的脚踝,玄甲表面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肉,“快斩断它!这东西能穿透三重玄甲!”
顾砚的长剑带着破空声落下,却在触及藤根的刹那被弹开。剑刃上的星纹与藤根的黑气剧烈碰撞,激起的火星在半空凝成个扭曲的符文 —— 正是影阁令牌背面的蛇形标,只是蛇眼处嵌着两颗妖异的红点,像极了孩童指甲被生生剥落后残留的血珠。
“是用星隐族孩童的指骨炼化的。” 苏渺的辨气术突然在丹田炸开,体内的星隐血脉如沸腾的岩浆顺着藤根逆流而上,“母亲的札记第七页写过,影主三百年前就开始在漠北草原收集星隐族孩童的骨血,用秘法熬制成‘养根汤’,专门用来培育蚀骨藤的主根。”
守心镜碎片在掌心突然灼如炭火,镜面浮现出地脉深处的景象:条水桶粗的黑色藤根正盘绕在地龙的脊骨上,根系如钢针般刺入龙鳞的缝隙,每片鳞甲下都嵌着颗玄甲卫的兵符,符纹在黑气中明灭,像濒死者最后的呼吸。
“它在啃食地脉灵气。” 顾婉儿将所有青铜残片拼合成圆形,组成的星阵突然迸出幽蓝的光纹,在地面织成张巨大的网,“玄甲卫的《镇岳禁术》能暂时切断地脉连接,但需要有人守住阵眼。” 她的目光落在苏渺手腕上跳动的蛇形纹上,“你的血脉能像灯塔般指引藤根的走向,整个地宫只有你能做阵眼。”
苏渺将守心镜碎片按在阵眼中央的凹槽里,蛇形纹突然如活物般噬咬他的皮肉。他这才惊觉,那些黑色纹路已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与血契烙印交织成狰狞的网,守心镜的镜面映出自己的左眉骨 —— 那里竟浮现出淡淡的梅花胎记,形状与宁王眉心的印记如同复刻。
“影主的气息在侵蚀你的血脉。” 顾砚的长剑在星阵周围划出银亮的弧线,剑风卷起的灰烬里露出半块腐朽的木牌,上面 “玄甲卫” 三个字已模糊不清,“婉儿在顾府密档里查到,永乐帝的私生子当年就是被强行注入了星隐族的血脉,才变成影主的第一任容器。” 他突然压低声音,剑穗扫过苏渺的耳畔,“沈青崖根本不是玄甲卫统领,他是那个私生子的第七代后裔。”
星阵的蓝光突然像被掐灭的烛火般黯淡,藤根的主根在地脉深处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地砖裂缝里渗出的黑色汁液越来越浓稠,在地面聚成蜿蜒的小溪,顺着星阵的缝隙往里钻。赵承的玄甲军组成人墙,青铜残片在他们手中连成盾阵,却见那些汁液触及残片的瞬间,竟化作披甲执锐的玄甲卫虚影,举着锈蚀的长刀刺向阵眼。
“是被吞噬的玄甲卫灵识。” 苏渺的守心镜碎片突然炸裂,飞溅的镜片如流星般嵌入虚影的眉心,“它们被影主的黑气控制,成了伤人的利器!”
虚影的长刀刺入星阵蓝光的刹那,苏渺的血契烙印爆发出熔岩般的红光。守心镜的碎片在红光中重新凝聚,镜面映出个毛骨悚然的景象:三百颗头骨里各躺着个缩小的影主虚影,每个虚影的左眉骨都嵌着梅花胎记,右脸都刻着星隐族的月牙纹,两张脸在额心处狰狞地拼接。
“是双生血脉的镜像。” 顾婉儿突然捂住嘴,青铜残片从指间滑落,“影主三百年前就想创造完美的双生容器,既能吸收玄甲卫的灵气,又能驾驭星隐族的血脉。” 她颤抖着指向最大的头骨,“那个里面的虚影,长着和你孪生兄弟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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