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老宅的空气里满是温存过后的气息，黑眼镜的手掌扣着解雨臣的腰，指腹摩挲着他后背单薄的衣料，力道紧得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摘掉了墨镜，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平日里的散漫荡然无存，只剩下翻涌的愧疚与后怕，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花儿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黑眼镜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他的花儿爷心里舒服一点。
解雨臣的手抵在他胸前，指尖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那跳动带着失而复得的慌乱，也带着不容错辩的真诚。
他反复摩挲着黑眼镜的皮肤，只有睫毛在轻轻颤动，语气里藏着压抑许久的委屈，却没有半分怨念：
“对不起就完了？黑眼镜，你好狠，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
“我想过。”
黑眼镜的喉结滚动，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几乎让解雨臣喘不过气，
“我想过你会生气，会骂我，会再也不想见我。可我更怕你出事，你是解家的当家人，手里握着那么多人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
“我以为只要我走得够远，够彻底，那些危险就找不到你头上，我以为这样就能护你一世平安。”
“平安？”
解雨臣猛地抬头，眼眶泛红，却依旧维持着几分骨子里的骄傲，
“你觉得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让我猜你是不是还活着，让我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发呆，让我拿自己的命去赌你会不会出现，这就是你许给我的平安？”
他抬手，指尖抚上黑眼镜的脸颊，触到一片微凉的湿意，
“瞎子，你太自私了。你只想着用你自以为对的方式保护我，却从来没问过我要不要这样的保护。”
黑眼镜的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解雨臣泛红的眼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起，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伸手，笨拙地拭去解雨臣眼角的湿痕，动作是那么的轻柔，仿佛用一下力就会破碎：
“是，我自私。我怕看到你受一点伤，怕听到你有半分危险，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你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活。所以我只能逃，只能躲，我以为远离是最好的办法，却忘了……忘了你从来不是需要躲在人身后的小九爷。”
“我是小九爷，但我也需要你。”
解雨臣的声音放软了些，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拉向自己，
“我解雨臣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些所谓的麻烦，我从未放在眼里。可你呢？你一声不吭地消失，连一句交代都没有，让我在无数个夜里孤枕难眠，这种滋味，你试过吗？”
黑眼镜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浓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周围，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知道自己亏欠解雨臣太多，千言万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一遍遍地重复：
“对不起，花儿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不该让你伤心，更不该拿保护你当借口离开。”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解雨臣的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以为我能扛下所有，以为只要我一个人走，就能护你一世安稳。可我错了，错得离谱。看到你拿自己安危赌我出现的消息时，我才知道，我所谓的保护，根本就是在折磨你，也是在折磨我自己。”
解雨臣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绝望，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心里的委屈渐渐被心疼取代。
他抬手搂住黑眼镜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怕我出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
“可我不支持你这种方式。瞎子，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你以为离开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就算我解雨臣活得平安，又有什么意义？”
解雨臣眼睛一眨不眨的非常郑重的看着黑眼镜一字一句的说，
“有你，我活着才有意义。”
黑眼镜猛地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生命里。
他低头，鼻尖蹭着解雨臣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熟悉的气息。
他的眼神灼热而专注，里面翻涌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深深的眷恋：
“花儿爷，我回来晚了，让你等了太久，让你受了太多苦。以后，我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解雨臣的心跳骤然加速，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愧疚，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所有的怨怼都烟消云散。
他微微仰头，主动凑近，唇瓣擦过他的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清晰：
“你敢再走一次试试？”
黑眼镜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狠狠吻住了他。
这个吻带着压抑太久的思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带着无法言说的愧疚，热烈而汹涌。
他的唇齿辗转厮磨，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彼此吞噬，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牵挂、担忧、恐惧与思念都传递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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