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铁沙铺就的路在脚下延伸,每一粒金沙都裹着细碎的光,踩上去竟发出风铃般的脆响。林风走在最前,胸口的双脉印记微微发烫,那些曾让他彻夜难眠的锁灵链余痕,此刻正顺着血脉往指尖渗,与空气中的陨铁气缠成银金色的丝,像握着把无形的钥匙。
赵凯的土锤在沙地上拖出道浅沟,沟里很快冒出丛丛沙棘,结着橙红的果子。“你看这玩意儿长得多快!”他摘了颗丢进嘴里,酸得眯起眼,“嚼着嚼着倒有股甜劲儿,跟我这土气似的,看着糙,细品还有点东西。”话音未落,他脚边突然鼓起个土包,炸开后飞出只土黄色的小兽,拖着条带刺的尾巴,竟是沙地里罕见的“守土兽”,此刻正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这兽认主。”阿芷的雷木苗卷着片叶子,轻轻拍了拍守土兽的背,“说明你的土气已经能融进这地界的灵韵里了,不是硬闯,是真的扎下根了。”她手腕轻转,雷木苗突然抽出新枝,枝桠上挂着串晶莹的露珠,滴落在沙地上,竟长出片小小的绿洲,绿洲中央浮着颗水蓝色的珠子,“这是‘聚水露’,碎金滩的陨铁气太燥,有它在,灵韵不会耗得太快。”
林风望着那片绿洲,突然弯腰抓起把陨铁沙。之前还桀骜不驯的金沙,此刻竟在他掌心凝成枚小小的金片,金片上隐约映出古城的轮廓——比他“看”到的更完整,城墙上的纹路像活的蛇,正缓缓游动。他指尖划过金片,那些蛇形纹路突然抬起头,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在手腕处盘成个繁复的结,与双脉印记的光纹交相辉映。
“这结有点眼熟。”老谷主凑过来看,册子突然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某页,上面画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结,旁边注着行小字,“锁灵链母扣之形,解此结者,可破百锁。”
赵凯突然一拍大腿:“难怪我觉得刚才砸土墙时,锤底的气顺得邪乎!敢情是林风你这结在帮忙?”他抡起锤子往旁边的沙丘砸去,这次土气炸开时,竟裹着层银金色的光,沙丘应声裂开,露出底下块刻着锁形纹路的石板,“你看!这石板上的锁,跟你手腕上的结正好能对上!”
林风伸手按在石板上,双脉气顺着腕间的结淌进去。石板上的锁纹突然亮起,像被注入了魂,缓缓旋开,露出底下条幽深的通道,通道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正是两生谷石碑缺失的那部分材质。
“原来石碑的‘根’在这儿。”阿芷的雷木苗探进通道,枝叶上的露珠滴落在壁上,溅起串火星,“这些夜明珠里裹着的,是初代守护者的灵韵,他当年没能走完的路,把灵韵封在了这里。”
赵凯举着土锤先走进去,守土兽跟在他脚边,不时用尾巴扫开通道里的积沙:“说起来也奇,我这土气碰到这些夜明珠,竟觉得亲得很,像是……找到了同门似的。”他突然停下,指着前方道,“你们看,墙上有画!”
通道壁上的壁画已有些模糊,却能看出画中场景:有人举着锁灵链锁住古城,有人用陨铁沙掩埋城门,最后幅画里,个模糊的身影正往石碑里注入灵韵,旁边题着行字——“待双脉气生,锁自解”。
“初代是故意把路封死的。”林风指尖抚过那行字,字痕里渗出的灵韵顺着指尖往上爬,与他胸口的印记融在一起,“他知道锁灵链的症结不在链,在‘双脉气生’。”
说话间,通道尽头传来“轰隆”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推开了。赵凯冲过去,只见扇巨大的石门正缓缓打开,门楣上的锁纹与石板上的如出一辙,此刻已完全旋开,露出门后的景象——
那是座半埋在沙里的古城,断壁残垣间竟长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银金色的花,花瓣落下时,会化作星子融进土里。最显眼的是城中央那座高塔,塔身上的纹路与林风胸口的印记完全重合,只是更磅礴,像把倒扣的伞,罩住了整座城。
“这塔……”老谷主翻着册子,声音有些发颤,“是‘万象塔’,记载说能收纳万种灵韵,当年却被锁灵链的主人用来镇压古城。”
林风往前走了两步,塔身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地面往他脚边爬,像在朝拜。他能“感”到塔里面困着的,不只是古城的灵韵,还有无数被锁灵链残害者的怨气,这些怨气在双脉气的滋养下,正慢慢化作生机,顺着藤蔓往上爬。
赵凯走到塔下,抡起土锤往塔基砸了一下。土气炸开时,塔基竟长出圈土墙,土墙与藤蔓缠在一起,开出朵巨大的花,花瓣上坐着个小小的土偶,正是守土兽的模样:“它说,塔基下埋着‘土脉珠’,能让这古城重新扎根。”他试着用土气去引,土偶突然跳进土里,片刻后,地面鼓起个大包,颗土黄色的珠子破土而出,珠子上的纹路,竟与他锤底的莲花印记一模一样。
“好家伙,这珠子跟我是天生一对啊!”赵凯把土脉珠揣进怀里,土气在他周身转了个圈,竟在他身后凝成个土黄色的虚影,像尊护神像,“我现在觉得,就算来十头陨铁兽,我也能一锤砸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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