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周抬回迎客楼时，天已微亮。李老早已备好干净的房间和伤药，看到老周浑身是伤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掌柜的……”
“先救人。”云溪真人没让他多说，指尖灵力化作暖流，缓缓注入老周体内。老周的脸色由惨白转为蜡黄，眉头痛苦地皱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显然体内的怨气还在作祟。
“用净灵散。”苏清月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三粒白色的药丸，小心地喂进老周嘴里。这是她特意为应对魔气准备的丹药，混合了月华草和清心莲的粉末，能暂时压制邪祟。
药丸入口即化，老周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缓和了些。众人松了口气，退出房间守在门外，只留李老在里面照看。
“他刚才说‘总坛’，是什么意思？”孙浩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揉着发酸的肩膀，“蚀骨堂的总坛藏在哪？”
林风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寒水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城墙上的玄冰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老周是当年参与封印镇魂碑碎片的人之一，他肯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蚀骨堂抓他，恐怕不只是为了聚灵池的碎片，而是想从他嘴里套出其他碎片的下落，甚至……总坛的位置。”
“总坛会在哪？”苏清月握紧流霜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北境这么大，总不能一处处找。”
云溪真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展开后，上面是北境的地图，用朱砂标注着几处地点——除了寒水城，还有黑风岭、断云崖、冰封谷等地。“这是宗门记载的可能藏有镇魂碑碎片的地方。老周既然提到总坛，说不定总坛就建在某块碎片的附近，方便他们就近研究。”
她的指尖落在“冰封谷”三个字上：“这里是北境最寒冷的地方，常年冰封，人迹罕至，最适合魔族藏匿。而且……典籍记载，冰封谷的冰层下，封印着最大的一块镇魂碑碎片。”
林风盯着冰封谷的位置，那里位于寒水城西北方向，隔着三座山脉，地图上标注着“终年暴雪，有异兽出没”。“如果总坛在冰封谷，那蚀骨堂在寒水城的动作，很可能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无暇他顾。”
“调虎离山？”孙浩咂舌，“这些魔族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正说着，房间里传来李老的惊呼：“醒了！掌柜的醒了！”
众人连忙推门而入。老周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虚弱，但眼神清明了许多。他看到云溪真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激动，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云溪真人按住。
“躺着吧，你伤还没好。”云溪真人递给他一杯温水，“慢慢说，你在矿洞里想说什么？蚀骨堂的总坛在哪？”
老周喝了口水，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总坛……在冰封谷的‘噬魂窟’……那里是上古战场的遗迹，怨气最重，正好用来滋养蚀骨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抓我，是因为我当年参与过封印……他们想知道其他碎片的位置，还想让我……帮他们破解镇魂碑的封印阵法……”
“你没说？”林风追问。
老周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们在我体内种了‘蚀心蛊’，只要我不说实话，蛊虫就会啃噬我的心脉……但我咬着牙没松口，他们才把我扔进矿洞，想用蚀骨兽逼我就范。”他看向云溪真人，眼神恳切，“云溪长老，你们一定要阻止他们！镇魂碑一旦被重组，魔族首领就能冲破封印，到时候别说北境，整个大陆都会生灵涂炭！”
“我们知道轻重。”云溪真人点头，“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蚀骨堂的堂主是谁？他们有多少人手？”
提到堂主，老周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嘴唇哆嗦着：“堂主……是个穿银袍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他的灵力……很诡异，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像是宗门里的人……”
“宗门里的人？”众人脸色骤变。
老周肯定地点头：“我不会认错！那灵力波动里，有《青岚诀》的影子！虽然被魔气掩盖了，但我当年听云溪真人您施展过，绝不会错！”
《青岚诀》是听风院的独门功法，除了云溪真人和她的弟子，很少有人会修炼。难道……宗门里出了内鬼，而且还是地位不低的人？
房间里陷入沉默，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林风想起赵峰私通魔族的事，又想起魏然玄冰碎片里的蚕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这会不会是一个贯穿宗门内外的巨大阴谋？
“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查下去。”云溪真人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周，你先好好养伤，寒水城暂时安全了，有李老照顾你。我们今天就动身去冰封谷。”
“现在就去？”苏清月有些担忧，“你的伤……”
“不碍事。”云溪真人活动了一下手腕，昨日在矿洞打斗时留下的擦伤已经结痂，“越早赶到冰封谷，越能抢占先机。蚀骨堂还没拿到寒水城的碎片，肯定会加快在冰封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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