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光茧的金蓝光膜上时,林羽已经蹲在旁边看了快一个小时。光茧表面的蜂蜜水符号经过一夜的浸润,已经和膜层完全融合,那些流动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某种活物的血管——花苞符号的“花萼”处多了圈细密的糖霜纹路,摸上去微微发黏,指尖沾着的甜香能萦绕半晌;叶片符号的“叶脉”里嵌着些银白色的矿粉,是影昨天擦拭能量枪时蹭过来的,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星芒,与记忆泉石壁上的星轨图隐隐呼应。
“林羽哥哥,你看!”李念举着个放大镜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笑脸符号的嘴角翘起来了!昨天还是平的呢!”
林羽顺着放大镜看去,果然,那个被蜂蜜水晕染的笑脸符号,嘴角的弧度比昨天深了至少半分,像是被谁偷偷用指尖往上拨了一下。更奇妙的是,笑脸的“眼睛”里,那两点红光周围浮现出圈淡紫色的光晕,和光茧里花苞透出的紫色一模一样。他想起记忆泉石壁上的蓝莲花刻痕,七片花瓣的边缘也泛着这样的紫,像被晨露浸过的葡萄皮。
丫丫抱着个陶罐蹲在光茧另一侧,罐口飘出淡淡的焦糖味。“赵阿姨教我熬的‘记忆糖浆’,”小丫头用根银勺舀起一点,往光茧的“根须符号”上轻轻一淋,糖浆顺着纹路缓缓流淌,在符号末端凝成颗小小的糖珠,“她说用记忆泉的水熬糖,能让符号记得更牢。”
林羽看着糖浆在根须符号上形成的晶莹轨迹,突然想起记忆泉泉眼涌出的金色泉水——当时没仔细看,现在回想起来,泉水流动的速度、分叉的角度,竟和这根须符号的纹路完全一致。他摸出怀里的玉佩,玉佩表面的蓝莲花纹路在晨光里清晰得像刚刻上去的,花瓣边缘同样泛着淡紫,用指尖碰一下,能感觉到极轻微的震颤,频率与光茧的“呼吸”完美同步。
“秦老说这叫‘能量共振’。”影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块新的能量板,板上的数据流正随着光茧的震颤跳动,“记忆泉的能量顺着根须网络流到这里,每一次波动都会让符号产生新的变化——就像人写字,每一笔都带着当时的力气和心思,时间久了,字里行间全是故事。”他顿了顿,用指尖点了点能量板上的一条曲线,“你看这条波动线,和凯恩记录仪里那段‘记忆屏障能量图谱’几乎重合,只是更柔和些。”
林羽凑近看,果然,能量板上的绿色曲线起伏节奏,与记录仪里那段带着尖锐锯齿的红色曲线有着相同的“骨骼”,只是光茧的曲线像被温水泡过,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得温润。他想起秦老昨天说的“甜味结界”——原来不是简单的防护,而是用糖霜、蜂蜜这些带着“生命温度”的东西,把记忆泉的能量“驯化”得更柔和,既能滋养花苞,又不会像凯恩那边的能量那样具有侵略性。
“马克去矿脉底层了。”影收起能量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管,里面装着些银白色的粉末,“秦老发现记忆泉的水遇到这种‘星尘矿粉’会产生荧光,让他去标记能量流的路径,免得被凯恩的人破坏。”他把金属管递给林羽,“这矿粉是从记忆鱼的鳞片上刮下来的,你昨天也看到了,鱼鳞上的星轨和光茧符号同源。”
林羽捏起一点矿粉,粉末细得像烟尘,在指尖簌簌往下掉,落在光茧的金蓝光膜上,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顺着符号的纹路游走,像一群被惊动的萤火虫。光点流过花苞符号时,花苞里透出的紫色明显深了些,甚至能隐约看到层薄薄的花瓣轮廓,像裹在纱布里的紫水晶。
“赵阿姨说要给花苞织件‘衣服’。”李念突然蹦起来,手里举着根银色的线,线的另一端缠在个小小的织布机上,“这是用记忆泉边的‘银须草’纺的线,泡过山楂糖浆的,秦老说线里的糖分能挡住外面的杂讯能量。”她踮起脚,把银线轻轻搭在光茧上,银线立刻像有了生命似的,顺着符号的纹路缠绕起来,形成层半透明的网,“你看你看,它自己会织!”
林羽看着银线自动编织的网,突然明白为什么秦老说“李的设计里藏着最温柔的心思”。银须草本身就是种能吸收能量的植物,用山楂糖浆泡过之后,既保留了吸收性,又多了层“甜味过滤”——就像给能量加了道滤网,只让有益的部分通过。他想起矿脉深处那些共生的晶簇,外层总是裹着层薄薄的石英,既保护内部的能量,又能让光线恰到好处地透进来,和这银线网的作用如出一辙。
“丫丫在熬第二锅记忆糖浆。”影朝培育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赵阿姨说要在糖浆里加些‘星尘矿粉’,等会儿涂在银线网上,能让荧光持续更久。”他看了眼光茧里的花苞,“秦老估算,再有两天,花苞就能完全显色,到时候这些符号会形成一个完整的‘唤醒阵’。”
林羽摸着玉佩,玉佩的震颤越来越清晰,像是在回应影的话。他想起李影像里说的“让花慢慢开”,突然觉得这“慢”里藏着大学问——记忆泉的能量不急不躁地流,银线网不紧不慢地织,符号的纹路一点一点地变,连时间都仿佛被拉得悠长,足够让每一份滋养都渗透到花苞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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