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才……”陆承骁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砚之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得明白,这些小兵没上过真战场,光教他们招式没用,得让他们怕,让他们记住这种怕,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陆承骁看着他,忽然明白了——沈砚之刚才的“疯批”模样,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因为旧伤,而是故意的。他故意露出那副吓人的样子,故意用最狠的方式演示,就是想让这些没经历过战火的小兵知道,战场不是演武场,杀敌不是闹着玩的,只有心存敬畏,才能活下去。
“我知道了。”陆承骁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是我考虑不周,没想着他们没上过战场。”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后背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刚才的剧烈动作让伤口有些牵扯,可他没说——他不想让陆承骁知道,自己刚才的戾气里,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旧伤的疼痛,是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的、对死亡的恐惧。
回到营帐,阿澈连忙给沈砚之卸了铠甲,拿出药膏给他敷后背的旧伤。药膏是之前那个小兵送的,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能稍微缓解疼痛。阿澈一边涂药,一边小声说:“将军,您刚才在演武场的样子,可把那些小兵吓坏了。我听他们说,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找您演示了。”
沈砚之趴在床上,声音有些闷:“吓坏了才好,总比死在战场上强。”
阿澈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揉着沈砚之的后背,帮他促进药膏吸收。营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士兵们的嬉闹声,还有远处伙房飘来的饭菜香。
过了一会儿,陆承骁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粥是用小米和红枣熬的,还放了些碎肉,香气扑鼻。“刚让伙房给你熬的,补身子。”陆承骁把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你刚才动了那么大的劲,肯定饿了。”
沈砚之坐起身,接过粥碗。热粥滑进胃里,带着暖意,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他看向陆承骁,忽然说:“刚才跟你说话,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陆承骁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以后要是再教小兵实战,我会跟你一起,让他们多见识见识。”
沈砚之点点头,低头喝着粥。他没告诉陆承骁,刚才看到那些小兵眼里的期待时,他想起了自己刚入军营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也像这些小兵一样,对战场充满了好奇,对杀敌充满了向往,直到第一次真正挥刀杀人,才知道那有多可怕。
他不想让这些小兵重蹈覆辙,不想让他们在战场上因为无知而送命。所以他宁愿露出那副“疯批”的样子,宁愿让他们怕自己,也要让他们记住,战场的残酷,杀敌的狠劲。
喝完粥,陆承骁帮沈砚之收拾好碗,又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才离开营帐。沈砚之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的帆布,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或许有些极端,但至少,那些小兵应该记住了——记住了实战的残酷,记住了杀敌的狠劲,也记住了,在战场上,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夕阳渐渐西下,营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沈砚之闭上眼睛,后背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却睡得很安稳。他知道,明天还有新的训练,还有新的挑战,还有很多需要他守护的人。而他,会带着这份“疯批”的狠劲,带着对生命的敬畏,继续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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