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三株水魄莲，云清正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但她没被喜悦冲昏头脑，反而更加警惕。
黑风峡这地方鱼龙混杂，秘境现世的消息传开，不知引来了多少牛鬼蛇神。
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掉赃物，换成实实在在的修炼资源。
落叶集是不能回了，太小太扎眼。
她略一思忖，决定前往距离黑风峡数百里外规模更大且秩序也相对好一些的碧波城。
那里是凌家的地盘，或许能凭借凌霜给的那枚铁牌，找到个相对稳妥的销赃渠道。
她一路小心，昼伏夜出，敛息符的效果快消失了就找个山缝躲起来恢复灵力，绝不轻易与人打照面。
几天后，风尘仆仆的她终于远远看到了碧波城那依水而建的宏伟轮廓。
缴纳了入城费，走进城内，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
这里街道宽阔，商铺林立，修士来往如织，修为明显比落叶集高出好几个层次。
云清正稍稍松了口气，大城市虽然水深，但匿名性也相对更高。
她没急着去找凌家商铺，而是先找了家最不起眼的专门接待低阶散修的小客栈住下，要了间最便宜的地下静室。
关紧房门，布下几个最简单的预警禁制后，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接下来几天，她化身成一个最普通的低阶女修，在碧波城各大坊市和药材铺闲逛，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暗中打听水魄莲的市场行情和收购渠道。
水魄莲果然冷门，问了好几家大的药材铺，掌柜的都表示没听过，或者听说过但从未收购过。
直到她找到一家门面不大但招牌古旧，名为“百草斋”的老店。
店里的老掌柜戴着单片水晶眼镜，正小心翼翼地处理一株药材。
云清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小片水魄莲花瓣，故作迟疑地问：“掌柜的，您收这个吗？”
老掌柜接过花瓣，对着光仔细看了半晌，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水魄莲？小姑娘，你这东西哪来的？这玩意儿可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家传的，”云清正面不改色地扯谎，“就剩下这点，想换些灵石修炼。”
老掌柜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似乎没完全信，但也没多问，沉吟道：
“东西是真东西，对炼制某些特殊的水系丹药或滋养阴寒属性法器有点用。但需求太小，价格嘛……一株完整的，年份若是百年以上，老夫最多能给这个数。”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灵石？”云清正心里一跳，这价格比她预想的还高些。
老掌柜摇摇头：“一千。”
我去。
一千灵石！
对她来说简直是巨款！
三株就是三千！
足够她安稳修炼到炼气后期甚至冲击筑基了！
她强压住激动，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掌柜的爽快。我……我家里还有两株，品相更好，您若诚心要，我下次带来。”
“可以。”老掌柜点点头，“不过要快，过几日老夫要出一趟远门。”
谈妥了销路，云清正心情大好，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她盘算着明天就把东西带来，拿到灵石就立刻离开碧波城，找个地方闭关冲击炼气后期。
然而，老天爷似乎就见不得她稍微顺心一点。
第二天，她特意换了身更不起眼的衣服，用布巾包了头，低着头前往百草斋。
就在离百草斋不远的一个拐角，她下意识抬头瞥了一眼——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群衣饰华贵，满目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正从一家气派的酒楼里走出来。
为首两人，男的身着青岚宗内门弟子服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正是她恨之入骨日夜诅咒的卫长风！
而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
云承意。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低下头，身体下意识地缩进旁边的阴影里。
她听到他们的谈笑声随风飘来。
“长风师兄，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拿到那碧水蛟的鳞片，回去献给师尊，他老人家一定高兴。”
云承意的声音甜美，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承意师妹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卫长风的声音温和有礼，一如既往的谦谦君子腔调，“倒是多亏了师妹你感知敏锐，不然我们也发现不了那蛟龙的临时巢穴。”
“师兄就会夸我~对了，师兄，听说黑风峡那边前阵子有个小秘境开启，好像叫水云涧？可惜我们来得晚了，不然说不定还能去看看呢。”
“水云涧？嗯，听说了，一个废弃小药园而已，没什么大机缘，错过了也不可惜。倒是这碧波城附近，似乎有些别的有趣传闻，我们可以多留几日探查一番……”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似乎是朝着城中心的方向去了。
云清正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铁锈味。
恨意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仇人就在眼前，光鲜亮丽，谈笑风生，而她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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