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石洼村的田埂,卷着几片枯黄的叶子,落在小林脚边的向日葵花盘上。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花瓣边缘——十年了,从最初那株怯生生的幼苗,到如今这片齐腰高的花田,这些向日葵始终沉默着,像一群守着秘密的哨兵。
草屋里的陶罐传来“咔啦”轻响,是最后一点粗粮在锅底裂开的声音。
小林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花田尽头那道歪歪扭扭的篱笆上。
这道篱笆是他刚来那年扎的,如今木头已经泛出灰黑色,好几处都得用藤蔓重新捆扎才能勉强立住,就像他这十年的日子,看着摇摇欲坠,却总在某个支撑点上顽固地存续着。
“小林!”
远处传来李伯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
小林抬头,看见夕阳下那个佝偻的身影正拄着拐杖慢慢走来,竹篮里装着几个圆滚滚的红薯,是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
这十年,李伯的背更驼了,腿疾也加重了,往年还能拄着拐杖走得稳当,今年秋天起,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口气。
“李伯,您怎么来了?”小林迎上去,接过竹篮时触到老人冰凉的手指,心里微微一沉。
“看你这几天没去我那儿,”李伯在田埂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面馒头,“估摸着你粮又断了。”
他把馒头塞给小林,自己拿起个红薯,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啃了起来,“今年雨水少,地里的收成也就这样了,村西头老王家的玉米,穗子还没巴掌大。”
小林没接馒头,先把红薯拿过来,在火塘边烤热了递回去:“您牙口不好,吃这个软和。”
他知道李伯的日子也紧巴,地窖里的存粮多半是留给过冬的,这些红薯,怕是老人省出来的。
李伯没推辞,捧着温热的红薯,看着眼前这片花田,忽然叹了口气:“十年了啊……”
是啊,十年了。
小林望着花盘出神。
刚来的时候,他还带着穿越者的懵懂和对系统的狂热,总觉得“危机”随时会来,向日葵明天就会产出太阳。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浇水、除草,夜里躺在草屋里,能对着系统面板看好几个时辰,直到眼睛酸涩才睡着。
那时的村民虽有疑虑,却也带着几分新奇,偶尔还有孩子跑来问他:“小林哥,这花真能长出金子吗?”
可一年,两年,五年……向日葵除了长得越来越茂盛,什么变化都没有。
系统面板上“向日葵:未激活”的字样,像一道冰冷的符咒,贴了整整十年。
村里的议论声渐渐变了味。
从“那后生种了片怪花”,变成“守着花田不干活的懒汉”。
男人们打猎归来,路过花田时会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女人们洗衣时见到他,会赶紧把孩子拉到身后,仿佛他是什么不祥之人。
就连最初还算友善的村长,也找过他两次,劝他“把地腾出来种点实在的”。
只有李伯,始终没说过一句重话。
这老人像是看透了他心里的那点执念,从不多问,只是在他被村民呛得说不出话时,慢悠悠地打个岔;在他冬天没柴火时,悄悄背来一捆劈好的木头;
在他对着花田发呆时,就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讲山里的旧事——讲哪片林子有最肥的蘑菇,讲哪条溪里的鱼最鲜,讲他年轻时遇到过的最大的雪。
“你看这花,”李伯忽然指着最近的那株向日葵,花盘大得能盖住他的脸,“长得多精神,比村里任何一家的庄稼都壮实。”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不管有用没用,能守着一件事做十年,就不容易。”
小林鼻子一酸,别过头去。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放弃。
去年冬天,大雪封山,他饿得发昏,看着窗外被积雪压弯的花盘,第一次生出了“或许系统只是个幻觉”的念头。
他甚至拿起了锄头,想把这些花全刨了,开春种上土豆。
可当锄头举到半空时,看着那些在雪地里依然挺着腰杆的绿茎,终究还是落不下去。
十年了,它们早已不是普通的花。
它们是他与那个早已消失的世界唯一的联系,是他对抗这陌生异界的最后一点底气。
“李伯,”小林低声问,“您说……这世上真有等了十年还没结果的事吗?”
李伯咳了两声,把啃剩的红薯皮扔进草丛:“我年轻时候,追过一只白狐。那畜生精得很,我追了它整整三个月,从春追到夏,最后在鹰嘴崖把它堵住了。你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小林抬头看他,才笑道,“那狐狸没跑,就蹲在崖边看着我,我也看着它,看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各自走了。”
“这……”小林没明白。
“有些事啊,”李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不一定非要个结果。你追的是狐狸吗?是那口气,那股子不服输的劲。等你哪天放下了,不是因为没结果,是因为那股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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