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夫,斯内普……”莉莉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笑容灿烂,“你们住在这附近吗?我住在河对岸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急促、带着惊惶的声音打断了。
“莉莉!” 佩妮·伊万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莉莉身边,脸颊因为追赶和紧张而泛红。她刚才离得稍远,只模糊听到了“斯内普”这个姓,但这已经足够在她心中敲响警钟。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迅速扫过被介绍的男孩——苍白阴郁的脸,身上那件虽然洗得干净但明显是旧货市场淘来的、略显宽大的黑色小西装外套,还有他周身散发出的、与阳光草地格格不入的沉郁气息。再联想到这片草地紧邻着那个名声糟糕的蜘蛛尾巷……
佩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种根深蒂固的社区偏见和“保护妹妹”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一把抓住莉莉的胳膊,力气之大让莉莉痛呼出声:“哎呀!佩妮!”
“闭嘴,莉莉!”佩妮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厌恶变得异常尖利刺耳,她几乎是尖叫着,伸手指着西弗勒斯,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恐惧和鄙夷,“斯内普?!你……你是蜘蛛尾巷那个斯内普家的孩子?!妈妈说过一百遍了!离蜘蛛尾巷的人远点!他们都是……都是……” 她似乎找不到足够恶毒的词汇来形容,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是一种看待垃圾和瘟疫混合体的眼神,“脏东西!会带坏你的!快跟我走!” 她不由分说地用力拽着还想说什么的莉莉,几乎是拖着她往回走,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被污染。
佩妮那充满偏见的话语和拽拉莉莉的动作如同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破了草地上午后的宁静与和煦。西弗勒斯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瑞博恩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锐利。他霍然起身,动作不大,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仿佛守护领地的幼狮。阳光落在他身上,竟也带上了几分寒意。
他向前踏了一小步,巧妙地挡在了西弗勒斯身前,目光如炬,直直射向一脸戒备的佩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毫不留情的讥诮:
“愚昧,无知。”他一字一顿,每个词都像小石子砸在冰面上。“仅仅因为一个地名,就粗暴地给活生生的人贴上‘坏人’的标签?像你这样没有自己的思考,只会像应声虫一样重复大人偏见的可怜虫,真是可悲到了极点。”他的话语像鞭子,抽打着佩妮那点可怜的、建立在他人评价上的优越感。
佩妮被这毫不客气的指责噎得满脸通红,翠绿的眼睛里瞬间涌上委屈和愤怒的水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尖声反驳,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大家都这么说!难道所有人都错了?蜘蛛尾巷就是…就是不好的地方!”她挥舞着手臂,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正确”。
“大家?”瑞博恩嗤笑一声,眼神更冷,“所以,你就是一个只会人云亦云的可怜虫。你从未踏足过蜘蛛尾巷,从未真正接触过生活在那里的人,你凭什么?就凭你从那些同样愚蠢的‘大家’嘴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他向前逼近半步,无形的压力让佩妮下意识地后退,“告诉我,佩妮小姐,如果你的父亲是个罪犯(他刻意加重了这个假设),那么你生来就是罪犯吗?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就注定也是杀人犯吗?嗯?”
“我爸爸不是罪犯!也不是杀人犯!”佩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瑞博恩的假设触碰了她最不能触碰的领域——她的家庭,她的清白出身。
“我当然知道你父亲不是,”瑞博恩的语气稍微放缓,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这只是个假设。那么,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不幸出生在蜘蛛尾巷,仅仅因为你的出身,无论你多么努力、多么善良,都会被人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待,被无缘无故地厌恶、排斥、甚至辱骂…你会怎么想?你会觉得公平吗?你会觉得那些仅仅因为你住在哪里就否定你的人,是对的吗?”
“我…我……”佩妮张着嘴,看着瑞博恩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看着被他护在身后、沉默却脊背挺直的西弗勒斯,看着妹妹莉莉不赞同的眼神,她那些准备好的、从大人那里学来的刻薄话语全都堵在了喉咙里。瑞博恩的话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剖开了她从未深思过的傲慢与偏见。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轻飘飘的“坏人”标签,落在真实的人身上,会是怎样沉重的枷锁。她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完整的反驳,脸色不断转换,最后只剩下难堪的苍白和一丝茫然。
“说不出来了?”瑞博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你也明白,那种被人仅仅因为出身就钉在耻辱柱上的日子不好过。那么,佩妮小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成为那些施加枷锁的恶人中的一个?你的年龄小,是你肆意伤害别人、传播偏见的借口吗?”他不再看佩妮,那目光仿佛已经将她钉在了道德的审判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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