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地的光网在晨雾里泛着柔光,那朵淡蓝花苞谢了不过三日,就结出颗拳头大的薯果——外皮一半是玄幽的淡蓝,一半是凡界的赭红,捏在手里温温的,脉气顺着指缝往骨子里钻,比最好的聚脉晶还要温润。阿蛮把它当宝贝似的揣在怀里,连烤红薯时都特意绕开藤根,生怕火星烫着这“脉气薯”。
变故是脉气仪的警报声打破的。观星台上,新换的脉气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风域的脉气线像被狂风搅乱的绸带,原本青碧的光渐渐发灰,与红薯地相连的节点更是闪烁不定。星芽刚摸到仪器,怀里的枫灵笔记就亮了,一行字迹浮出来:“风域‘穿云阵’旧眼松动,玄幽脉气断流,死息趁虚而入。”
“穿云阵是当年枫灵前辈帮风域布的,靠双生脉阵供能。”阿雷攥着雷光石跑上来,石面上的电纹忽明忽暗,“刚才风凌前辈传讯,风域的风网塌了半边,飞沙走石卷着源厄残孽,已经伤了几个守阵弟子。”他看向阿焰,“得去人稳住旧阵眼,还要把双生脉气引过去续上。”
阿焰刚要提斧,就被几个年轻弟子围住了。雷域的小弟子攥着雷光石,木灵域的孩子抱着焕灵藤苗,连凡界那个被阿蛮救过的农家少年,都扛着把小锄头站在后面:“阿焰哥,我们也去!星芽姐教的共生脉气,我们都练熟了!”阿蛮从人群里挤出来,拍着怀里的脉气薯:“我带着脉气薯去,玄渊前辈的脉气都在这薯里,肯定能稳住阵眼!”
传送阵的光芒落在风域时,迎面就是带着沙砾的狂风。穿云阵的旧阵眼塌了大半,青灰色的风柱裹着源厄黑纹乱转,风灵们躲在断石后,翅膀上沾着沙,看得人心疼。风凌吹着引风笛,勉强用风脉气挡着,见到众人赶来,笛声都松快了几分:“阵眼底下的玄幽脉气线断了,死息就堵在断口!”
阿焰立刻分工:“阿雷带雷域弟子,用电纹缠住风柱,别让它塌得更狠;星芽用笔记找脉气断口,我和阿蛮去接双生脉气;木灵域的孩子,用焕灵藤把断石固定住;凡界的小远,你跟着阿尘,用凡界的活土填阵眼缝隙——活土的生机能挡死息。”被点名的农家少年小远眼睛一亮,赶紧攥紧了手里的小锄头。
阿雷的银蓝电纹刚缠上风柱,就被狂风吹得歪扭。雷域的小弟子们立刻围过来,十几道细小的电纹缠在一起,像拧成的钢绳,风柱终于稳了些。小弟子擦着脸上的沙:“阿雷哥,这样硬撑不行,得把风脉气引过来和电纹缠在一起!”风凌立刻会意,引风笛转了个调,青碧的风脉气顺着电纹流淌,电纹瞬间亮得刺眼,风柱彻底被固定在半空。
星芽蹲在断石旁,枫灵笔记的光映着地面,画出条淡金的线:“断口在这儿!阿蛮,把脉气薯按上去!”阿蛮赶紧掏出脉气薯,刚贴到地面,薯皮就裂开道缝,淡蓝的玄幽脉气顺着金线流出去,像条活过来的小蛇,往阵眼深处钻。可刚碰到断口的死息,脉气就被弹了回来,薯上的淡蓝光暗了几分。
“用共生脉气推它一把!”星芽喊着,将自己的生灭脉气注入笔记,淡金光顺着金线缠上玄幽脉气。阿焰的石斧往地上一顿,金红火纹裹着两人的脉气,凡界小远趁机往缝里填活土,活土碰到脉气,立刻冒出淡绿的生机。三股脉气缠在一起,像带着暖意的钻子,硬生生把死息顶了回去,玄幽脉气线终于接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阵眼深处窜出几只源厄残孽,黑纹缠着风柱扑向小远。阿尘的混沌雾团立刻飘过去,却被风柱卷得晃了晃。小远没慌,想起阿蛮教的法子,掏出怀里的生灭符,往活土里一按,淡绿的生机火顺着土缝烧起来,残孽碰到火,发出滋滋的响。木灵域的孩子立刻把焕灵藤扔过去,绿藤缠住残孽的腿,雷域小弟子的电纹紧跟而上,瞬间把残孽劈成了黑屑。
“好样的!”阿蛮拍着小远的肩膀,把脉气薯递给他,“这薯给你拿着,玄渊前辈的脉气认你了。”小远捧着脉气薯,手都在抖,薯皮上竟慢慢浮现出个小小的锄头印记,和阿蛮手背上的红薯印记相映成趣。星芽笑着点头:“这是脉气认主,以后你就是风域旧阵眼的守阵人之一了——凡界的生机,本就是最好的脉气养料。”
当双生脉气彻底续上穿云阵时,塌掉的阵眼重新亮起。青碧的风脉气裹着淡蓝的玄幽脉气,在阵眼上空织成朵风花,风花飘到哪里,飞沙就停到哪里,受伤的风灵扑棱着翅膀,把新鲜的风纹蜜叼到弟子们手里。风凌吹起了舒缓的调子,风里的沙砾都带着甜意。
回程的传送阵上,弟子们凑在一起,兴奋地说个不停。小远举着脉气薯,给大家看上面的锄头印记;雷域小弟子炫耀着自己和电纹缠在一起的风脉气;木灵域的孩子则小心地把焕灵藤的种子,塞进阿蛮给的活土里。阿焰靠在阵边,看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石斧上的生灭纹和玄幽纹轻轻发亮,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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