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仁目光扫过来,祖母王氏像是得了信号,赶紧拉着陆忠往前挤了几步,干笑着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讨好:“仁哥儿……不,状元公……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爷和我……天天念叨你呢!这回可真是……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语气卑微,与从前那个动辄打骂、抢走兔腿的祖母判若两人。
大伯陆忠也赶紧附和,声音干涩:“是啊,三弟,三弟妹,你们养了个好儿子啊!我……我早就看出仁哥儿非同一般,将来必有大出息!”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脸红。
陆义和张氏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张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陆义则叹了口气,对父母和大哥说道:“爹,娘,大哥,都是一家人,回来就好。”
陆仁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觉得有些讽刺。他并未计较过往,但也不会过分亲近,只是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微微颔首:“祖父,祖母,大伯,劳你们挂心了。”
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反而让王氏和陆忠一家更加忐忑不安,意识到如今的陆仁,早已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穷亲戚,而是需要他们仰望、巴结的状元老爷了。
盛大的迎接仪式持续了许久。陆仁在族长和父母的陪同下,祭拜了祠堂,告慰了祖先。随后,陆家大开宴席,流水席从村里一直摆到村外,宴请全体村民乃至周边闻讯赶来的乡邻,庆祝这场百年不遇的盛事。
杯觥交错,欢声笑语充斥了整个陆家村。而在这一片喧嚣的荣光之下,亲疏冷暖,世态炎凉,却也在这状元归乡的日子里,展现得淋漓尽致。陆仁端坐其中,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荣耀,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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