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公主匆忙入宫,一身风尘未褪,裙摆还沾着宫外风雨的湿寒之气。
她气息带着点慌乱,见面就问:“前方可是来消息了?陛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冯润即刻起身拉住她,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携住她的手,道:“妹妹别着急,先坐下来缓口气,我仔细说给你听。”
彭城公主指尖微凉,秀眉不停蹙动,她虽然万分心急,却也不好过于催促,只好坐下来,微仰着脸,望向冯润。
冯润挨着她坐下来,刻意用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手背摩挲着,语气满是疼惜,道:“看妹妹这般匆忙?满头的汗,鬓发都乱了,定是一路奔来,没歇过脚,先喝口茶吧。”
“我不渴,你快说!”彭城脸色陡变,冯润吞吞吐吐的状态,让她更加怀疑,皇兄是不是出了大事。
冯润仿佛在有意磨她的性子,亲自取了锦帕为她拭去额角汗珠,另一只手已示意宫人捧上一壶温热的琥珀色茶水。
随着青烟淡雾,俩杯茶倒好了,她端起一杯,递给彭城道:“想必你也听闻陛下病体沉重了吧?”
冯润假装悲戚的叹了口气,声音沉了沉,眼底浮起一层忧色,“我派前去问安的宫人说,陛下高热不退,夜里胡话连篇,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呢,我也日夜祈祷,只盼着他早日康复……”
“怎么会这么重呢?太医徐謇不是去了吗?他可是天下第一名医啊?”彭城急得眼圈通红,眼见便要落下泪来。
“有时候,妹妹你也知道,太医治病治不了命啊……”
说罢,冯润将茶盏递到彭城公主唇边,指尖轻轻托着杯底,语气愈发恳切:“不要着急,我们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诚心向天祈福,盼着陛下转危为安罢了!”
彭城公主头脑一片麻木,不知不觉中,张开了小嘴,冯润拇指微微用力,将茶盏又往前送了送,温热的茶气带着浓香拂过公主鼻尖,冯润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容拒绝的急切,指尖的力道也悄悄收紧,生怕她推脱,就这样彭城公主将那盏茶喝了下去!
见彭城喝下了药茶,冯润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放下茶盏,话锋一转道:“陛下最是疼爱于你,你也寡居了一年之久,没个人照顾,姐姐我想,不如趁陛下还明白,把你的婚姻大事定下来,也好让他安心……”
彭城公主一听,立刻起身,怒道:“你说什么呢?我皇兄病体沉重,我还有心思出嫁!不行,我得去南方,看看他!”说罢一转身就要走。
冯润一把将她扯住,安慰道:“妹妹着什么急,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不迟,你也知道,我姑母在位二十六年,满朝文武几乎都和她一心,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是余荫尤在,嫁入冯家,既能让咱们亲上加亲,姐妹更加亲近,也随了陛下恩宠冯家的心意,这样不好吗?”
“冯家?你们家?”彭城上下打量她几眼,冷笑道:“谁啊?”
在彭城公主的记忆里,冯家根本没有嫡子合适这门婚姻。
“我弟弟,冯夙啊!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呢……”她话还没说完,彭城大耳光都要扇过来了,不是看在她皇后的身份上,非挠她个满脸花不可,道:“你疯了!你在羞辱我吗?这根本不可能,再敢说这种话,小心我不惯着你!”
说罢彭城一甩衣袖,愤然转身,可是刚走几步,便头重脚轻,视力模糊!她不由得扶住了门框。
冯润的声音又软又轻,在她身后绵绵而来,道:“我看妹妹,你是走不了了,这门婚事,本宫说了算,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今天晚上便是你的洞房花烛夜!”
说罢上来一搀,彭城公主语言含糊,怒气冲冲地喝问:“茶里……下了……药?你好大的胆子……”
冯润咯咯脆笑,趴在她耳边道:“今夜过后,你就知道本宫有多疼你了!”
说罢,喊道:“来人!把彭城公主搀到后面去,她累了,今天就在我这里安歇。”
几个婢女赶紧小步跑进来,将彭城连拖带拽,扶进了暖阁偏院!
这里与皇后坤宁宫主殿仅一廊之隔,安保周全,又极其私密,看来彭城今夜是插翅难飞!
随着暖阁的门被关上,彭城公主拼命睁开眼,还想从软榻之上挣扎着爬起来,可惜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又燥热难耐,只想寻个清凉之法,此时她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着了这个恶女人的道!
这时一张变了型的,极其恐怖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冯夙一直等在暖阁里,此时早已急不可耐!
他抱住彭城公主便亲,心肝宝贝肉乱叫起来,手也随着不安分的一阵乱来。
彭城公主本是鲜卑女子,从小弓马娴熟,她凭着肌肉记忆,狠狠一拳打出,可是打在冯夙身上,却软得如一团云朵,毫无杀伤力,冯夙顺势抓住她的手,死死扣住手腕。
彭城挣脱无果,反而被扯掉了几件衣服,她咬着牙,索性拼了,将头后仰,然后奋力冲他怀里撞了过去,结果俩人都滚落到了青石地板之上,随着稀里哗啦响成一片,俩人推搡翻滚,花架被撞到,陈设也翻覆不少,珍贵玉器碎裂一地!
冯夙没想到彭城公主倔强如此,再坚持一会,药效怕都过了,弄不好自己都打不过她,于是也急了眼,越发上了手段!
冯润站在走廊那头听得对面屋里噼啪作响,禁不住笑了笑,心里话,还挺激烈!以为好事已成,稳妥了,于是回内寝睡觉去了……
等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窗户,冯润悠然醒来,心里还惦记着弟弟的事情,命人去暖阁里去请俩位。
在她的想法里,女人就是那么回事吧,跟谁睡了,心里就依了谁,要不,还能怎么样?
她还在琢磨怎么别臊了彭城公主的面皮,尽量大大方方成就这个事情。
结果一冒烟的功夫,暖阁里便传来了婢女们的惊叫之声!跟见了鬼似的。
冯润头皮发麻,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查看。
只见冯夙趴在地上,衣衫凌乱,后脑顶着一个碗大的青包,嘴边流出一摊痰液,已经干涸。
他正咕噜咕噜昏睡,屋里哪里还有彭城公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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