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茜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你……不是，这怎么……啊？！”
做人体实验？
他们四个认识才几天？
而且全是毫无相关经验的普通人！
临远：“为什么不行？叶宁一个人都能做成，我们四个为什么不可以？”
伊藤茜愣住了。
的确…如果叶宁不是独自完成这一切，他根本不需要布置得如此隐蔽。
会变异的人平时看起来完全正常，就算有人从监控里看到他们的异常，转眼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这种事，说出去根本没人会信。
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的人都是不明生物，叶宁当然不可能和别人合作。
“我知道，我知道！”
伊藤茜忽地开始大喊：“可……那谁来做手术？得到的能力又归谁？”
“你来做。”临远注视着她，语气没有半分动摇，“「心声」给你。”
“……”
“你能做到。有且只有你能做到。”
“侦探，我说过，我们很特殊，所以请相信你自己。”
伊藤茜的呼吸凝滞了。
她确实怀疑。
怀疑自己不该只是个籍籍无名的私家侦探，不该被困在这些琐碎又平庸的案件里。
今天中午，当她对着电脑屏幕梳理线索时，某种直觉会从深处浮起，告诉她：
你本该站在更高处，看得更远，解开更复杂的诡计。
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伊藤茜沉默了很久，再抬眼时，眼底翻涌着挣扎：
“那……实验体呢？我们去哪里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外地人？
可我们甚至连条件是什么都不知道……你难道有叶宁的实验数据吗？要女的还是男的？年龄多大？”
她随即又用力摇头，自我反驳：“不……现在这座城市里，恐怕早就没有符合条件的外地人了。如果还有，叶宁怎么会放过？”
临远却在这时轻轻笑了。
他抬起手，指尖不偏不倚地指向自己的胸口。
“不用找。”
他说。
“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实验体么？”
“哈？谁？在哪？”
“——我。”
伊藤茜脑子一片空白。
“……你？”
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伊藤茜彻底僵在原地。
临远见她毫无反应，偏了偏头，唇角勾起笑容：
“如果我不是符合条件的实验体，叶宁为什么偏偏对我穷追不放？他难道很闲吗？”
“我们本质上和外地人是一样的，对吧？”
伊藤茜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确实。你……你确实是。”
她知道。
临远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他要她，解剖他。
“所以，”临远说，“现在没有疑问了吧？”
伊藤茜猛地抬起头，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疯了吗？！你会死啊！”
临远没解释，一字一字地说：
“我不会死。”
夜风卷过他胸前那朵将谢未谢的花。
“我保证。”
“你……”
伊藤茜陷入漫长的沉默，脸上写满挣扎。
她在判断，在权衡，想从他的话里找出破绽。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临远非要来楼顶花园。
这里的空气确实清爽……要是换个地方，她早就喘不过气了。
临远继续陈述：“我们还有别的路吗？常规手段对他无效，一直拖下去，只会更被动。”
“如果你想报警，可以等实验结束之后，不冲突。”
伊藤茜“嗯”了一声，依旧没抬头。
她的表情在灯光下变幻不定，时而拧紧，时而恍惚。
临远向后一靠，脊背轻抵着露台的金属栏杆，姿态甚至有些悠闲。
他忽然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不和我赌一把吗，天才？”
伊藤茜终于抬起眼，牢牢盯住他的瞳孔。
“哈，”她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真是个疯子。”
然后她伸出手，攥紧五指，与临远碰了个拳。
“来啊，我跟你赌！”
碰拳的力道还没消散，伊藤茜已经转身冲向电梯，脚步又急又轻。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忽然回头——
眼里映着顶楼的光，亮得像是烧着火。
“给我两天…不，一天时间！”
伊藤茜竖起一根手指，高声呐喊：
“我会搞清楚的，我绝对、绝对会把你的大脑完美地解剖掉！”
“你会的。”
临远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电梯门合拢，载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下降。
临远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号码。
“是我。接下来24小时，伊藤小姐的一切要求，照做，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好的，少爷。”助理回应。
电话挂断。
临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实在太累了，不是在杀叶宁，就是在被叶宁杀的路上。
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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