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光在笔尖沙沙作响中悄然流逝。黑板旁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空气里弥漫着焦灼与拼搏的气息。
苏晴晴依旧是那个安静坚韧的女孩。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下意识地追寻顾宴清的身影,或者因为他的喜怒而轻易牵动心神。她把自己埋进书山题海里,明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沉静和属于自己的坚定。她依然会去打工,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但脊背挺得更直。
偶尔在走廊擦肩,她会礼貌地对顾宴清点点头,唤一声“顾同学”,便不再停留。那场盛大烟花下沈梨与谢斯年的相拥,以及后来沈梨与顾宴清那场撕破所有假象的谈话,像一阵猛烈的风,吹散了她心中曾经朦胧的、带着仰望的雾霭。她看清了一些东西,也放下了某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顾宴清的变化则更为明显。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人群中最耀眼、也最冰冷的焦点。他变得沉默了许多,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戾气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正在经历蜕变的挣扎。他依旧成绩优异,但不再是为了碾压谁,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也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不再刻意避开苏晴晴,但也不再给予任何额外的关注。有时在图书馆,他们会坐在相隔不远的位置,各自复习,互不打扰。偶尔,顾宴清会注意到苏晴晴对着一道难题蹙眉思索很久,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页角落,那专注而执拗的侧影,莫名地,会让他想起另一个同样坚韧、却走向完全不同方向的人。
一次物理小测后,苏晴晴看着卷子上那个刺眼的红叉,和旁边谢斯年几乎满分的试卷,轻轻叹了口气,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暗自神伤,只是拿出错题本,认真地开始订正。
顾宴清恰好从她身边经过,目光扫过她的卷子和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错题本,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看到她用娟秀的字迹在旁边注释着自己的思路误区,那种不放弃的劲头,和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只知道依赖他讲题的影子截然不同。
他没有停留,也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但那天下午,一本字迹凌厉、解题步骤极其简练清晰的物理笔记,出现在了苏晴晴空着的桌面上。没有署名,但她认得那个笔迹。
苏晴晴拿着那本笔记,愣了很久。最终,她没有去找顾宴清道谢,只是将笔记小心地收好,在下次物理小测中,成绩进步了一小截。
后来,在一次数学竞赛的培训课上,老师出了一道极难的数论题,涉及到一个课堂上并未深入讲解的冷门定理。大部分同学都毫无头绪,连谢斯年都微微蹙起了眉。
苏晴晴却忽然举起了手。在老师惊讶的目光和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她有些紧张,但声音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思路,并且准确地说出了那个冷门定理的名字和内容。
“哦?苏晴晴同学,这个定理课本上可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师饶有兴趣地问。
苏晴晴脸颊微红,小声道:“我……我上周在图书馆旧书区的一本很老的竞赛书里看到的,觉得可能有用,就记下来了。”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有些意外。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女生,竟然会自己去啃那么生僻的东西。
坐在前排的顾宴清,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记得那本书,灰扑扑的封面,放在书架最顶层,积满了灰尘。他曾经因为寻找某个公式的原始出处翻过一下,觉得过于陈旧就放回去了。没想到……
他第一次真正地、不带任何偏见地,正视了身后那个清瘦的女孩。她不像沈梨那样耀眼夺目,带着颠覆一切的力量,她只是安静地、像一株生长在石缝里的小草,凭借着自己的韧性和努力,一点点汲取着养分,顽强地向上。
这种沉默的、不为人知的努力,莫名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同样在挣扎、试图打破牢笼的部分。
培训课结束,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晴晴没带伞,抱着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雨幕有些发愁。
一把黑色的伞无声地撑在了她头顶。
苏晴晴惊讶地抬头,对上了顾宴清有些复杂难辨的目光。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比以往低沉沙哑了些:“……顺路。送你到公交站。”
这不是他第一次“顺路”。最近几次下雨或者天黑,他似乎总会“恰好”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沉默地送她一程。
苏晴晴看着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拒绝,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雨里,伞大部分倾向她这边。雨水敲打着伞面,发出细密的声响。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隔阂和尴尬,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平静的默契。
快到公交站时,苏晴晴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那本笔记……谢谢。”
顾宴清撑着伞的手微微一顿,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前方朦胧的雨幕里,过了几秒,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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