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发生了!
原本被寂灭寒气疯狂侵蚀、明灭不定的鬼门关虚影,在得到这股同属极寒却蕴含生机的本源之力滋养后,竟然猛地稳定了下来!那古朴的门扉变得凝实了些许,缠绕其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轻响,散发出的地府威严竟然强行在寒寂尊者的领域中,撑开了一小片相对稳定的“秩序区域”!
虽然依旧无法完全打开鬼门关,吸收那庞大的寂灭寒气,但它成功地将倾泻向姜小鱼的绝大部分寒气阻挡、偏转、甚至少量同化!
压力骤减!
“有效!”姜小鱼精神大振。
寒寂尊者那对幽蓝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一种被“同族”力量背刺的疑惑与……被蝼蚁挑衅的震怒!
“叛徒……的力量……”一个宏大、模糊,仿佛万载冰川摩擦的意念,直接回荡在天地间,也回荡在姜小鱼和墨临的心神中。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场。
冰獠被墨临一剑逼退,体内秽灵寒气剧烈翻腾,一时难以凝聚。就在他狂怒地试图再次扑上时,一个他绝未预料到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与墨临之间。
那是一个身影佝偻的老者,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沾满冰屑的皮袄,脸上皱纹深得如同刀刻,唯有一双眼睛,此刻锐利得如同鹰隼,死死地盯住了冰獠。
正是老冰牙!冰陨堡的黑市掌控者,冰獠的……生父。
他手中没有拿任何法器,只是握着一枚不断散发着微弱暖意的骨符——正是他之前赠予姜小鱼他们的“暖阳骨符”的同款,只是光芒要黯淡许多,显然在此地支撑得极为勉强。
“獠儿……”老冰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痛楚。
冰獠赤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随即被更深的疯狂与戾气覆盖:“老东西……滚开!否则连你一起冻结!”
老冰牙没有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无视了周遭足以冻裂金丹修士的可怕低温,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冰獠身上那层幽蓝的冰鳞和秽灵气息,看到那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被秽灵蛊惑,沦为邪魔的傀儡!连生养你的土地都要毁灭!”老冰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控诉,“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对得起冰风部那些看着你长大的族人吗?!”
“闭嘴!”冰獠仿佛被触及了逆鳞,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你们懂什么?!尊者赐予我新生,赐予我力量!这污浊的世界,唯有彻底的冰封与寂灭,才是最终的归宿!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老东西,才是阻碍净化的渣滓!”
他猛地抬手,一道凌厉的冰锥瞬间凝聚,带着杀意,射向老冰牙的心口!
这一击,快如闪电,蕴含着化神期的力量,绝非此刻状态不佳的老冰牙所能抵挡。
然而,老冰牙竟然不闪不避!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冰獠,在那冰锥即将及体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你看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那枚暖阳骨符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并非攻击,而是映照出骨符核心处,一缕被小心翼翼封印着的、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灵魂印记的气息。
那气息,与冰獠血脉同源,与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母亲的温暖,一模一样!
冰獠浑身剧震!那射出的冰锥,在距离老冰牙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猛地僵住,然后“咔嚓”一声,碎裂成无数冰粉。
他赤红的双眸中,疯狂与清明剧烈地交织、挣扎,脸上覆盖的冰鳞都在簌簌抖动。母亲灵魂印记的气息,像是一把钥匙,强行撬动了他被秽灵和寒寂尊者意志层层封锁的心神。
“娘……不……尊者……力量……”他抱着头颅,发出痛苦不堪的嘶吼,周身气息变得极其混乱不稳定。
就是现在!
一直蓄势待发的墨临眼中精光一闪,霜陨剑再次递出。这一次,剑光不再狂暴,而是化作一道无比凝聚、细微如发的流光,如同庖丁解牛,精准无比地刺向冰獠因心神失守而暴露出的、眉心处那一点最为浓郁的秽灵核心!
而老冰牙,在抛出那枚承载着亡妻印记、作为最后杀手锏的骨符后,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佝偻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晃了一下,看着陷入痛苦挣扎的冰獠,老泪纵横,喃喃低语:
“债……总归是要还的……爹带你……回家……”
局势,在姜小鱼意外激活冰核本源、老冰牙以情破局、墨临伺机而动之下,陡然发生了逆转!
然而,寒寂尊者的震怒,也达到了顶点。那对幽蓝的巨眼,光芒炽盛到了极致,整个“葬神之眼”的核心区域,温度开始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朝着绝对零度跌落!
真正的毁灭,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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