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电脑屏幕上那刺眼的WORD文档，以及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
然后，眼前一黑，再亮起来时，周遭已换了天地。
没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没有同事惊慌的呼喊，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空蒙蒙的灰雾。她低头，能看到自己半透明的手脚，轻飘飘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我这是……加班加出幻觉了？”姜小鱼喃喃自语，嗓子干得发不出声，但思维却异常清晰，“不对，那心悸的感觉……妈的，该不会是猝死了吧？！”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荒谬感涌上心头。她才二十五岁，刚刚熬完一个连续七天的通宵项目，眼看就要跟甲方爸爸最终汇报了，结果……人直接汇报到地府来了？
就在她欲哭无泪之时，一个极简的、仿佛上世纪DOS系统的黑色对话框，毫无征兆地投射在她的视网膜正前方。
【检测到适配灵魂：姜小鱼。生前职业：广告策划。特质：精通报表、擅长加班、对KPI有超乎常人的执着。】
【符合‘地府和谐社会建设系统’特招标准。】
【是否绑定系统，参加地府公务员编制考试？是/否】（注：考试通过即为铁饭碗，享受地府正规阴神待遇，功德点可兑换假期、修为及各类福利。）
姜小鱼愣住了。
地府？公务员？编制？KPI？
这些词汇单独拿出来她都懂，组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魔幻现实主义呢？
但“铁饭碗”、“假期”、“福利”这几个词，像黑夜里的萤火虫，牢牢抓住了她这颗刚失业（或者说，刚失活）的社畜之心。
在阳间卷生卷死不就是为了这些吗？死了还能继续考编？这地府还挺跟潮流。
几乎没有犹豫，她用意识点击了【是】。
【绑定成功！考生姜小鱼，请准备接收考卷。考试科目：《阴阳两界基本法》与《恶鬼行为分析与超度流程优化》。考试时间：地府标准时一炷香。】
下一刻，海量的知识涌入她的脑海，什么六道轮回条例，恶鬼等级划分（厉鬼、凶鬼、恶煞……），超度效率计算公式，功德点获取与兑换细则……
若是生前，看到这么多条条框框她肯定头大，但此刻，身为一个优秀的广告狗，解读客户需求和复杂合同是基本功。她迅速抓住了核心要点：抓鬼，按等级和难度给功德点，功德点就是这里的硬通货，能换到一切，包括她最渴望的——带薪长假！
一炷香后，对话框再次浮现。
【笔试成绩：甲上。】
【实操考核：请于模拟环境中，超度（或抓捕）指定目标‘怨灵·张老三’。】
眼前场景一变，一个面容扭曲、散发着黑气的虚影咆哮着朝她扑来。若是常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姜小鱼只是皱了皱眉，迅速调出刚学到的“初级望气术”看了一眼。
“怨气值75，执念为‘老婆偷了埋在后院的私房钱’，弱点明显。评级：F级，建议物理超度，性价比最高。”
她侧身躲过扑击，下意识地模仿起记忆中广场舞大妈的动作，手脚并用，嘴里还念叨着刚才记下的《清心咒》精简版：“放下执念，立地成佛；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那怨灵被她这不伦不类的“超度”弄得一愣，动作都迟缓了。姜小鱼瞅准机会，想象着自己手里攥着的是甲方那永远改不完的PPT，一股无名火起，化掌为刀（虽然是魂体），狠狠劈在怨灵后颈——模拟环境贴心地设定了此处为能量节点。
怨灵“嗷”一声，黑气溃散，化作点点白光消失了。
【实操考核评分：乙中。评语：手段粗糙，流程不规范，但结果达标，且效率尚可。综合评价：通过。】
【恭喜员工姜小鱼，成功考入地府编制，岗位：阳间恶鬼清道夫（实习）。】
【现在发放新手装备及初始任务。】
光芒一闪，姜小鱼感觉魂体凝实了不少。手中多了一面触手冰凉的青铜罗盘，指针正微微颤动着；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根尺许长、通体黝黑的短棒，入手沉重，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哭丧棒”了。
她心念一动，一个类似手机APP的界面在她意识中展开。
【物品栏：制式罗盘（初级）x1，哭丧棒（初级）x1。】
【技能栏：望气术（初级，需主动开启，消耗微弱魂力），清心咒（精简版）。】
【地图：鬼门通导航（已激活，可显示以自身为中心十里内恶鬼波动）。】
【任务列表：
1、熟悉装备。（状态：已完成）
2、前往编号HX-734位面（低魔修真世界），清理‘乱葬岗’区域游荡的F级厉鬼x3。
任务奖励：功德点+10（可用于兑换1小时带薪假期）。】
低魔修真世界？乱葬岗？F级厉鬼？
姜小鱼迅速心算：“三个小鬼10点功德，平均每个3.33点，效率高的话半小时搞定，时薪高达20功德！比阳间时薪高多了！而且只是F级，风险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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