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凝视着丁浅低首摆弄手机的平静侧脸。
这份过于自然的平静之下,究竟藏着多少他未曾窥见的心思?
她对那两个问题的回应,语气坦荡,逻辑自洽,几乎寻不出一丝破绽。
然而凌寒心底的不安,却如暗潮般无声蔓延。
单是试探陈默这一桩。
若以商人的眼光衡量,这根本是笔赔本买卖。
只为验证一个人的可靠性,不惜彻底得罪对方,令多年情谊降至冰点。
甚至可能失去这个朋友。
如此悬殊的“付出”与“回报”,全然违背常理。
更何况,他分明记得,那日陈默拒绝她时,她曾低声喃喃过一句“麻烦”。
此刻回想,那语气与她此刻的坦然模样,判若两人。
他想追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想佯装不觉,心头的疑云却挥之不去。
最终,他还是没能按捺住,带着最后一丝试探轻声开口:
“浅浅,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丁浅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抬头冲他眉眼一弯:
“自然有呀,谁心里没藏几个小秘密呢?难道少爷你就没有吗?”
这话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在凌寒心上。
她不否认,却也不坦白,只用一个轻巧的反问,将话题悄然挡回。
他看着她那故作洒脱的模样,已到唇边的追问,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他明白,有些事,不能逼得太急。
于是只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好,那你先玩,我把最后一点工作收个尾,很快。”
“嗯。”
丁浅低应一声,不再多言,重新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
只是那操作的速度,分明比方才慢了半拍。
凌寒坐回办公桌前,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沙发方向。
沙发这头,丁浅操控着英雄躲进草丛,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那天陈默回绝她时,她就预感到他会将此事告知凌寒。
她辗转反侧许久,才勉强想出“试探陈默口风”这个下策。
她何尝不知道陈默的可靠?
那是与凌寒一同长大的兄弟,护他之心绝不输于任何人。
可她别无选择。
若让凌寒察觉她追查琉璃堂的真正意图,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强行阻拦。
而得罪陈默,至少能暂时守住秘密,避免将凌寒卷入更深的漩涡。
只是眼下看来,这番仓促的应对,终究留下了痕迹。
凌寒方才的追问,他眼底那抹未散的疑云,都在清晰地提醒她:
他并未全然信服。
丁浅不自觉地轻咬下唇。
接下来,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绝不能让那一点疑虑,最终成为撕裂所有伪装的裂口。
等凌寒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很自然地牵起丁浅的手准备回家时。
丁浅才猛地想起自己此刻还是“白小姐”的装扮。
她赶紧抽回手:
“等一下!”
说着,她便飞快地拉起外套拉链,戴好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又对着手机屏幕仔细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力求恢复成之前那个让人认不出的“白小姐”。
凌寒抱臂站在一旁,忍不住挑眉调侃:
“还没玩够?”
“你不准揭穿我!要是让莉莉知道我之前是骗她的,她肯定要生我气了。”
“哟,现在知道怕人家生气了?”
凌寒故意逗她:
“当初骗她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我不管!”
丁浅微微扬起下巴,态度坚决:
“总之,你必须配合我演到底。”
“行。”
凌寒应下,目光最后落在她的唇上,话锋忽然一转:
“不过,‘白小姐’,我们孤男寡女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你这口红都掉没了……”
“这样子走出去,万一被人看见,岂不是要毁我清誉?”
丁浅先是一愣,随即眼珠一转:
“我有办法了,少爷,我们地下车库见!”
话音未落,她已拉开办公室门,侧身就溜了出去,还不忘用双手半掩着脸。
凌寒伸手想拦都没来得及。
只在门关合的瞬间,听见她用那种刻意掐出来的、矫揉造作的哭腔,扬高了声音喊道:
“说了半天,你心里还是只爱她一个……我恨你!”
“……”
凌寒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已然关上的门,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而办公室外,将这番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的陈特助和那些助理,早已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大家用眼神疯狂交流着无声的震惊:
凌总这大半天的,在和那位“白小姐”处理感情纠纷?
丁浅到了集团一楼大堂,电梯门一开,她立刻如法炮制。
双手掩面作哭泣状,边跑边用足以让半个大厅都听见的音量控诉:
“凌寒!我恨你!你的心里为什么只有她一个!”
原本人来人往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即各种窃窃私语如同水入油锅般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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