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不了刚跟着凌寒回这老宅的那个晚上。
自己的亲儿子从乡下回来,做父母的,竟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照理说,知道儿子回了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就算再怎么样,也该第一时间问问安危吧?
那时候凌寒是怎么回答的?
“他们正斗得你死我活,各自的安全区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回这里?谁知道会不会被对方下套。”
她当时还追问:“那你呢?”
凌寒还温声安抚她:“放心吧,外头有阿强带着人守着。虽然比不上父母那边的阵仗,但防着些旁支的暗箭还是够的。”
现在想来,这凌家当真是可笑。
本该是最亲密的三口之家,如今却搞得像三足鼎立,各自为营,互相提防。
自从凌父那个私生子被凌母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后,凌父一系和凌母一系的斗争就彻底进入白热化的地步。
而凌寒,则孤零零守在这栋老宅里应付旁支亲戚的明枪暗箭。
可如今呢?
就因为他考了个好成绩,这些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人竟能凑在一起,若无其事地接受旁人的恭贺,仿佛他们是什么父慈母爱、兄友弟恭的模范家庭。
丁浅看着他们脸上虚伪的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极了。
凌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楼下言笑晏晏的几人,说:“以后你就懂了。”
丁浅却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讥讽,只剩几分认真的执拗:“我不想懂这些弯弯绕绕,我只是在替你不值。”
替他明明是最该被疼爱的人,却要独自面对那么多算计,替他连一句真心的问候,都要从别人的虚伪客套里费力去寻,觉得不值。
凌寒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暖。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没有灰色地带,只有黑白分明的是非,忽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子。”
楼下传来凌叔的呼唤声,凌寒收回手,临走前低声道:不想下去就别去了,待在房间里就好。
“阿强和凌叔都在,更何况是在我的地盘上,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有事。
丁浅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少年挺拔的肩线在定制西装的包裹下显得格外锋利。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她转身走回了房间,在房间的落地窗里,花园的喧嚣却更加一目了然。
暮色中,凌宅的花园已被精心装点成宴会场,水晶灯在树梢间闪烁,恍若星河坠地。
这场合,真是假的让人作呕。丁浅轻嗤一声。
那些表面恭维的宾客里,不知藏着多少想要凌寒性命的人,简直就是群魔乱舞的修罗场。
这半年来,从学校到凌宅短短的路程,他们遭遇过无数次暗杀。
每一次,都是凌寒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护在身后。
最后,她还是穿上了凌叔为她准备的礼服。
以防万一。她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推门而出。
花园里传来宴会的喧闹声,香槟与鲜花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精准锁定了正在与人寒暄的凌寒。
少年似有所感,突然转头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丁浅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成那副贵公子模样。
丁浅端起侍者托盘中的香槟,不动声色地向凌寒靠近。
香槟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就像这半年里凌寒教给她的那些东西——英语单词、社交礼仪、如何不止是用蛮劲打架,一点一滴,都成了她新的武器。
敬我们的省状元。她站到凌寒身侧,举杯轻声道。
凌寒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看似平静的庆功宴,暗流正在无人察觉处悄然涌动。
而她,永远是凌寒最后的那道防线——无论他需要与否。
凌寒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丁浅安静地站在他左侧,手中捧着的果汁早已换了三杯。
她喝不惯酒,刚刚的那一口,苦的她的脸都皱了起来,凌寒就暗暗帮她换成了果汁。
当她看见凌寒又一次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取下香槟时,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这已经是第七杯了。
你这第几......丁浅话音未落,眼前的女侍应手腕一翻,寒光乍现。
那把刀直取凌寒心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小心!”丁浅的声音带着破音,几乎是用尽全力将凌寒往旁边猛地一推。
惯性让她自己向前踉跄了两步,还没站稳,就听见“噗”的一声闷响——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已经深深没入她的右肩。
凌寒被推得猝不及防,重重跌坐在地,手肘磕在地面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但这点疼远不及心口的惊悸,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行凶的女人拔出染血的刀,面目狰狞地再次朝他扑来。
而刚刚转过身面对女人的丁浅,没有任何迟疑,再次撤步挡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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