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越野车狂暴地撞开废弃仓库的铁门,锈蚀的金属碎片如雨般飞溅。
丁浅在剧烈的惯性中猛然前倾,安全带深深勒进锁骨,在雪白肌肤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阿桑一脚踹开车门,手里拿着军刺,打开后面的车门。
丁浅慢悠悠的下车,手中的伸缩铁棍却“唰地展开。
仓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手持利器的守门人正蜂拥而出。
凌寒的跑车在十米外急刹,轮胎在水泥地面擦出四道焦黑的痕迹。
他修长的指节紧紧的扣住方向盘,双眸死死锁定那个纤细身影。
丁浅正反手将铁棍甩出破空之声,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已捂着膝盖跪倒在地。
凌寒的皮鞋死死抵住踏板,指节在方向盘上勒出深痕。
却不能下车。
不敢下车。
他赌不起。
他太了解她了。
她允许了他不远不近的尾随,却绝不容许他踏过那条无形的界线,伸出半分援手。
就像下午,她允许他坐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身体却保持着随时能起身戒备的姿态,清晰地划着“不准靠近”的距离。
如果越界?
她回身那记带着杀意的肘击,角度刁钻,力道狠戾,分明是能敲碎成年男性脊椎的架势——那是在警告,更是在隔绝。
她的世界早已筑起高墙,墙头上插满了尖刺。
允许他在外围徘徊,已是最大的纵容,想迈进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
只要自己现在推开车门,那个在血泊里眼神冷硬如冰的女人,绝对会用比消失更极端的方式报复。
那到时呢?
他不敢深想。
她若真的铁了心藏起来,像一滴水融进大海,抹去所有痕迹。
到那时,茫茫人世,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他该去哪里找她?
车窗外,铁棍砸在肉体上的闷响隔着玻璃传来,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凌寒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荒芜。
第一次重逢时,她瘦得几乎脱了形,苍白得像一张纸,连呼吸都带着病气。
他以为那是她最糟糕的样子。
可如今再见她,却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刀,锋利、冰冷、毫不留情。
他不敢想——如果还有第三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望着后视镜里自己猩红的双眼,眼底布满红血丝,像困在笼里的兽。
忽然,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笑声里裹着自嘲,还有点说不出的狼狈。
他开始恨自己。
明明之前反复告诫过,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要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再一步步靠近她。
可真到了嗅到一点她的气息,所有的理智就都崩塌了。
克制不住地想见到她,克制不住地想确认她是否安好,甚至克制不住地,想从她眼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旧情。
如此鲁莽地出现,像个赌徒,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她对自己还放不下”这一点上。
可今天她的态度,那淬了冰的眼神,那带着杀意的肘击,那句句伤人的狠话,都明晃晃地告诉他——
他赌输了。
他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丁浅的身影在仓库昏暗的灯光下翻飞,铁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血花。
凌寒的瞳孔骤然紧缩。
阴影里,一根钢管正抡出残影。
钢管重重砸在丁浅后背,闷响让人牙酸。
她猛地前倾,铁棍脱手砸地,溅起一串火星。
偷袭者的军靴已经冲着她的腰腹踹来。
丁浅突然暴起,硬生生用侧腰接下这一脚,染血的十指却如铁钳般扣住对方脚踝。
借着倒地之势,腰腹肌肉猛然发力,将人狠狠掼向水泥地。
偷袭者的后脑勺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鲜血如烟花般炸开。
车门外,凌寒的皮鞋还悬在半空。
丁浅已经翻身骑上那人胸口,染血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
三记重拳,拳拳到肉,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你找死!
她揪住对方头发狠狠往地上撞,地砖应声碎裂。
血沫混着碎渣飞溅,有几滴溅在她眼角,像颗血泪。
她单膝压住他前胸,双手还揪着他的头发,声音轻得像情人低语:说,货在哪?
那个人气若游丝的指了指仓库深处的内门。
她松开手站了起来。
阿桑正被两人缠斗,余光瞥见丁浅抹了把嘴角的血。
她捡起铁棍的样子漫不经心,走向仓库深处的背影却杀气凛然。
惨白灯光下,她后肩的淤青泛着紫黑,与妖艳的曼珠沙华纹身纠缠在一起。
血珠顺着花瓣脉络滚落,在雪白肌肤上拖出蜿蜒红线,宛如地狱之花新生的蕊。
凌寒颓然跌坐回驾驶座,喉间铁锈味弥漫。
那边,丁浅正一脚踹开仓库内间的铁门。
这一年来,她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铁棍染血,佛珠遮疤,踩着敌人的哀嚎在刀尖起舞。
离开他的丁浅,终究活成了最锋利的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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