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厉战动作的前一瞬，陆沉夜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视觉捕捉能力！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冰冷骇人的戾气骤然爆发开来！
下一秒，顾雪柔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她的手腕已经被陆沉夜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攥住，那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头不堪重负的咯咯声！陆沉夜另一只手，以一种绝对保护占有的姿态，将被打得踉跄的沈蔷薇猛地揽到了自己身后，完全护住。
他的脸上一片冰封般的死寂，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滚着的，却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和嗜血的杀意！
他盯着疼得面目扭曲、涕泪横流的顾雪柔，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血腥味：
“顾雪柔，”他叫她的全名，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你这只手，不想要了？”
顾瑾年猛地反应过来，酒都醒了大半，厉声喝道：“陆沉夜！你他妈敢动我妹妹试试？！”
他身后的纨绔们也想上前，却被陆沉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瞬间如同被毒蛇盯住，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陆沉夜根本看都没看顾瑾年一眼，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着顾雪柔，手指再次收紧。
“啊——！哥！救我！好痛！我的手要断了！”顾雪柔哭喊尖叫，浑身抖得像筛糠，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陆沉夜！放开她！”顾瑾年脸色铁青，却又投鼠忌器，不敢真的让人动手。他比谁都清楚，真把陆沉夜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陆沉夜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
顾雪柔立刻软倒在地，抱着几乎变形的手腕，嚎啕大哭。
陆沉夜拿出随身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顾雪柔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然后，他将手帕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抬起眼，第一次正眼看向顾瑾年，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顾瑾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顾瑾年，”陆沉夜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具威胁，“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话语里的冰冷杀意，让整个餐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不再看任何人，揽着沈蔷薇的肩膀，转身，径直离开。厉战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沉默地紧随其后，冰冷的目光扫过顾家那群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顾瑾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陆沉夜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哭得毫无形象的妹妹，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陆！沉！夜！”
车内。
一片死寂。
沈蔷薇捂着自己依旧发烫刺痛的脸颊，低着头，心脏仍在狂跳。刚才那一瞬间陆沉夜身上爆发出的骇人戾气，让她都感到心惊胆战。
她偷偷抬眼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化身为修罗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但他紧抿的薄唇和下颌依旧紧绷的线条，显示着他并未平息的怒火。
他……是因为她被打，才如此动怒的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底泛起一丝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恐惧和一丝奇异悸动的情绪。
陆沉夜的目光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忽然，极其冷淡地开口，打破了沉寂：
“疼吗？”
沈蔷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脸上的伤。
她轻轻吸了口气，低声道：“……还好。”
陆沉夜没有再说话。
只是，在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稳之后。他率先下车，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另一边，替沈蔷薇拉开车门。
在她下车站定的瞬间，他冰凉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碰了一下她红肿的脸颊。
那触碰一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随即，他便收回手，转身走向电梯，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随风飘散在车库冰冷的空气里：
“下次，站远点。”
沈蔷薇愣在原地，捂着被他指尖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那里似乎残留着一丝奇异的、不同于疼痛的触感。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他冷峻挺拔的身影，和她怔忪茫然的脸庞。
车库里，只剩下引擎熄灭后的余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雪松交织的冷冽气息。
那一巴掌的屈辱和疼痛，似乎还在脸上灼烧。
但某些更深的东西，已经在无声中，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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