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寂静,是被一阵极其轻微、却频率特殊的震动打破的。不是来自那部令人压抑的深灰色“墨卫”通讯器,而是厉战贴身藏着的、属于夜枭最后加密频段的备用设备。
厉战几乎是瞬间弹起,肌肉记忆快于思维,闪身进入隔壁狭小的卫生间,反锁上门,水流声开到最大。他掏出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装置,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显然是用了极高明的技术手段绕过屏蔽。代码是他和昏迷前陆沉夜约定的最高危机等级。
**【鹰巢…未死…】**
**【坐标:旧港区7号废仓…东南角排水口…】**
**【需…抗生素…止血…食物…监控…未知…】**
信息简短到极致,甚至来不及加密完整,透着一股濒死下的孤注一掷和极度警惕。
是韩墨!
他没死!他在旧港区!受了重伤!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可能有第三方监控!
巨大的震惊和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冲刷着厉战的心脏!韩墨还活着,这意味着少爷拼死送出的情报可能还有价值,意味着对抗顾瑾年和萧烬的阵线上,多了一把藏在最暗处的尖刀!
但立刻,沉重的现实压了下来。他怎么帮?他现在几乎被捆死在安全屋,外面是江砚洲无处不在的“保护”和监控。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暴露韩墨,也害死少爷。
厉战的眼神在逼仄的卫生间里急剧变化,额角青筋跳动。忠犬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权衡着每一种可能的风险和代价。
几分钟后,水流声停止。厉战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走到陆沉夜的病床边,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仪器数据,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少爷冰冷的手腕。
然后,他转向房间里那个如同背景板一样存在的、江市集团派来的医疗组成员。这个人主要负责仪器维护和数据记录,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
“3号营养液的库存是不是不够了?”厉战开口,声音是惯常的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少爷之前的身体数据对这款反应最好,不能断。清单我记得之前提交过补充申请。”
医疗组成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厉战会跟他讨论这个,看了一眼平板上的库存记录:“是的,厉先生。申请已批,但这批药物需要从苏城总部调运,预计明晚抵达。”
“明晚?太慢了!”厉战的眉头紧锁,语气带上了明显的不满和压迫感,“市内仓库一点备用都没有?还是你们江市集团的效率就这么拖沓?万一少爷情况有变,谁负责?”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煞气十足的质问感,让那名医疗组成员感到了压力。“厉先生,您别急,我立刻再核查一下市内合作药房的紧急储备渠道,也许有少量库存可以应急调派。”他连忙拿起通讯器走到一边联系。
厉战不再看他,转而低头仔细地帮陆沉夜掖了掖被角,动作看似粗犷,却异常轻柔。就在他俯身的瞬间,一枚比米粒还要微小的、非金属的磁性信号发射器,被他以惊人的精准和速度,嵌入了病床滑轮一个极其隐蔽的锈蚀凹坑里。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脸色依旧冷硬,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焦急和现在的专注,都只是出于对陆沉夜病情的担忧。
他在赌。赌夜枭在津海经营多年,并非所有暗线都被拔除。赌那些潜伏在尘埃里的兄弟,还能识别出少爷病房里发出的、独属于夜枭最高警戒等级的追踪信号。赌他们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忠诚,会不计代价地去完成一个来源不明、却等级最高的指令——将急救物资,送到旧港区7号废仓东南角的排水口。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信号可能被江砚洲的人截获。派去的兄弟可能被发现。甚至这本身可能就是另一个陷阱。
但他没有选择。韩墨等不起,少爷的未来也等不起。这是他在绝境中,能做出的唯一一次微弱反击,一次将希望寄托于昔日袍泽忠诚的豪赌。
忠犬匍匐在地,亮出了最后的、隐藏最深的獠牙,试图去够取那一线微光。
云端灯塔,衣帽间。
许轻轻带来的医生已经离开,留下了消毒药水和干净的绷带。空气里那股甜腻的香气淡了些,但某种无形的、更令人作呕的控制感依旧弥漫不散。
沈蔷薇依旧蜷缩在原地,腿上和手上的伤口被专业地处理过,包扎得整齐干净,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它们来自自残和屈辱的本质。
许轻轻并没有离开。她端着一杯温水,坐在不远处一张临时搬来的椅子上,姿态优雅,眼神里依旧充满了那种包容又带着淡淡忧伤的“善意”。
“蔷薇,感觉好点了吗?伤口还疼得厉害吗?”她柔声问,仿佛刚才沈蔷薇那激烈的排斥从未发生过,“医生说了,幸好玻璃渣没留在里面,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你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伤害自己了,萧先生会心疼,我看着……也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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