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陈瑾自己......
裴欢看向他的眼神，是全然的信任：“你骨子里不是甘于沉沦的人。即使没有我，你也迟早会找到自己的路，只是可能会绕得更远，摔得更疼。”
“我只是递绳子。”
她眨眨眼，竟然有些罕见的俏皮：“咬牙爬出来的，始终是你自己。”
陈瑾内心触动，却只能克制地低下头，看着脚下斑驳的地砖，喉结滚动。
“我以前觉得，”他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这世界弱肉强食，谁狠谁就有理。我恨那些所谓的‘规则’，觉得它们都是用来束缚老实人的玩意儿。”言语间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直到遇见你…你用他们制定的规则，把他们逼得节节败退。我才明白，不是规则有问题，是执行规则的人，和破坏规则的人，出了问题。”
裴欢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想当警察，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爸翻案，也不仅仅是为了争口气。我想成为那个…能正确执行规则、守护规则的人。让像张宏远那样的人，不能再肆意妄为；让像我爸那样的人，不会无处申冤。”陈瑾抬起头，目光澄澈地望向远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和完整地向她袒露自己的心迹，不再是模糊的“想考警校”，而是具体到了信念与目标。
裴欢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路灯柔和的光线落在她脸上，让她平日里过于清冷的神情显得柔和了许多。
“很好的目标。”她看着他，眼神专注，带着一种纯粹的认可，“规则需要利剑来扞卫，而执剑之人，需心有敬畏，手持公正。”
她微微偏头，像是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陈瑾，你记住，无论二模成绩如何，无论高考结果怎样，甚至…无论张宏远这件事最终如何了结，你今天能说出这番话，找到这个方向，就已经比很多人都走得远了。”
她的肯定，比任何奖状和分数都更有力量，重重地落在了陈瑾的心上，将他最后一丝因成绩未卜而产生的忐忑也抚平了。
“嗯。”他重重地点头，感觉胸腔里被一种坚实而温暖的东西填满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明，他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想......他想证明一下，这位神明是不是真的，又是不是真的为他而来。
几乎是凭着本能，陈瑾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动作有些突兀，甚至带着点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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