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他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系统提示音几乎是立刻炸响：检测到命运使者·蚀源的本源残留，正在解析......
识海深处泛起刺痛，像是有人用金针刺破脑仁。
韩林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血锁缠绕的手腕、被抽干灵气的枯井、还有某个虚空裂缝里蜷缩的灰影——那是蚀源的本体，正通过百万条命运丝线连接着人间。
叮！
签到成功。
获得【蚀源战斗档案】：该使者依赖因果锁链锁定目标，弱点为对虚契类因果法术免疫失效；本体藏匿于第三重虚空裂缝，坐标已标注。
韩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那些血锁为何总比他快半拍——蚀源不是在追，而是在他的命运轨迹。
但虚契信标本就是逆因果的存在，系统这招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检测到契约共享已达到极限，进入冷却状态。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变闷，像是隔着层毛毡，冷却时间：七日。
韩林的手指在石墙上抠出半寸深的痕迹。
契约共享是他与张小凡通过守剑人秘传结下的因果，本想在危急时借用对方的大梵般若镇压本源反噬，如今这条路断了......他抬头望向庙顶残缺的琉璃瓦，月光正被黑雾啃噬成细弱的银线，像极了当年无咎祖师临终前说的天网将张。
必须争取时间。他摸出怀里最后三张虚契符，符纸边缘泛着幽蓝的光，那是用守剑人本命精血温养了三年的因果迷宫。
指尖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符纸中央，符纸瞬间活过来，化作三条蓝鳞小蛇窜向庙门。
庙外的脚步声突然顿住。
沙沙——
像是有无数细针同时扎进青石板，又被猛地拔起。
韩林贴着柱子侧耳，听见黑雾里传来含混的骂声：那小子呢？
刚才还在东墙根！另一个声音更尖：别碰那些柱子！
我的神识被吸走了三分之一！
虚契迷宫奏效了。
这些命运使者惯于用因果锁链锁定目标，却没料到会栽在逆因果的幻境里——他们每走一步，都会在迷宫里留下新的因果线，反而成了韩林追踪的标记。
韩林弯腰捡起断剑，剑刃在青砖上划出火星。
他数着心跳，等庙外的脚步声彻底乱成一锅粥时，突然冲向供桌。
积灰簌簌落在他肩头，他反手抓住供桌下的暗扣，整张桌子竟像纸糊的般被掀翻，露出下面直通地底的密道——这是他三天前用系统兑换的藏锋术改良的，连无咎祖师都不知道。
密道里的霉味比之前更重了，韩林的鞋底黏着潮湿的苔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活物上。
他摸出腰间的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石壁上新鲜的抓痕——是刚才跑过的老鼠？
还是......他突然顿住，火折子的光扫过石壁某处，那里刻着一行小字：林儿，此道通大竹峰后崖，速去。
是无咎祖师的笔迹。
韩林的喉咙突然发紧。
老守剑人总说守剑人要守的不是剑，是人心，此刻这行字就像一双手，托着他在黑暗里往前挪。
等他从密道钻出来时，已经能看见青云山的轮廓了。
月光重新漫下来，照得他青衫上的血渍泛着暗紫。
他望着山脚下那团若隐若现的星辉——那是传送阵的位置，只要走到那里，就能用守剑人令启动紧急传送，把蚀源的坐标传给陆雪琪。
还有三百步。他数着脚下的碎石，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裂帛般的声响。
像是有人把天空当布帛，狠狠撕了道口子。
韩林猛地抬头。
那是怎样的裂缝啊？
黑紫色的虚空里翻涌着油膏似的云，裂缝中央伸出一只手——苍白、修长，指尖沾着星屑般的光，正缓缓指向他的心脏。
他的断剑落地。
不是因为害怕。
是那只手的气息太熟悉了——像极了三个月前，他在祖师祠堂里看见的，刻在最深处石壁上的掌印。
系统！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
系统没有回答。
山风掀起他的衣摆，那只手的影子已经罩住了他的胸口。
韩林突然想起无咎祖师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林儿，这天下的局，从来都不止一层。
此刻他终于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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