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声谈笑,有人闭目养神。不远处,另一队士兵精神抖擞地接替了他们的位置,熟练地架起弩机,搬运礌石。
城墙内侧,民壮组成的运输队如同蚂蚁般忙碌。滚木礌石源源不断地从后方运来,堆放在指定位置。
熬煮金汁的大锅下,柴火噼啪作响,恶臭的浓烟翻滚。火油桶整齐地码放在避火处,随时可以取用。守军根本无需节省,尽情挥霍着死亡的库存。
“狗日的叛军!还想抢老子的口粮?!做梦!”
一个络腮胡老兵啐了一口,狠狠将一块滚木推下城去,听着下方传来的惨叫,咧嘴一笑。
“兄弟们!加把劲!把这群饿疯了的豺狼!都砸成肉酱!晚上加餐!炖羊肉管够!!”
他的吼声引来一片应和!守军将士眼神锐利,动作有力,每一次反击都伴随着怒吼,仿佛在宣泄着积蓄已久的愤怒!
赵兴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脸色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波澜。他身后的亲卫队长王猛,看着又一波士兵在火海中化为灰烬,眼角微微抽搐。
“将军…第三队…快打光了…” 王猛声音艰涩。
赵兴目光如鹰隼,扫视着战场,精准地辨认着那些被他“标记”的身影。
‘胶东王那个骄横的侄子…在左翼…很好,被金汁浇中了…现在…应该生不如死…’
‘淄川王那个总爱煽风点火的都尉…在推冲车…现在…烧成焦炭了…’
‘还有那几个…眼神闪烁,私下抱怨粮饷不公的刺头…派去架云梯…现在…都摔成肉泥了…’
他心中,如同拨动着冰冷的算盘珠。每一批被派上去的“炮灰”,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消耗品”——诸王安插的眼线、难以掌控的刺头、强征来的流民炮灰。
用他们的血和命,去填平昌邑王的疑心,去为那“火起三簇”的信号,铺就一条染血的道路!
“传令!” 赵兴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第四队!上!目标…右翼缺口!告诉陈铁柱!佯攻!保存实力!待…火起三簇!听号令!!”
“第五队!准备!让他们…去冲击中段!那里…滚木最密!火油最猛!”
昌邑王刘髆用左手搭成凉棚贪婪地注视着西门战场。看着那尸山血海,看着那冲天烈焰,看着守军“顽强”的抵抗,他非但没有痛惜,反而兴奋得满脸通红!
“好!好!杀得好!!”昌邑王刘髆对着身旁的胶东王等人狂笑,“看看!赵兴这莽夫!果然在拼命!这攻势!多猛!这伤亡…哈哈哈!守军的滚木礌石!快用完了吧?!金汁也快熬干了吧?!!”
“他在为本王…耗尽守军的力气!铺平本王踏进洛阳的道路!!”
“传令!督战队!再压上去!后退半步者!斩!!”
“告诉赵兴!再加把劲!破城之后!本王…赏他洛阳最美的女人!最富的宅邸!!”
胶东王等人看着那惨绝人寰的景象,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不适,挤出虚伪的笑容附和着。
他们心中暗骂赵兴愚蠢,却也庆幸自己负责的是“佯攻”,保存了实力。只是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一丝寒意,悄然爬上他们的脊背。
日头升到中天,惨白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洛阳西门外,已彻底沦为地狱的具象化。
尸骸堆积如山,堵塞了护城河,填平了沟壑。断肢残躯随处可见,被烧焦的尸体蜷缩成诡异的形状。粘稠的血浆汇聚成小溪,在低洼处形成暗红色的血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伤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渐渐微弱下去。幸存的士兵,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在督战队的鞭打下,机械地重复着冲锋的动作。
赵兴的“万人队”,在短短半日的疯狂“血祭”中,已折损近半!城下伏尸近千!伤者无数!攻势…如同强弩之末,颓然无力!
城头守军,伤亡寥寥,士气却愈发高昂!滚木礌石依旧充足!弓弩手依旧精准!他们如同铁铸的城墙,冷冷地俯视着城下的尸山血海,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刻骨的仇恨与冰冷的决绝!
赵兴收回望向战场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随即被更深的冰冷取代。
‘血…流得够多了…昌邑王…该满意了…’
‘时机…快到了…’
他抬头,望向那高耸的洛阳城楼,望向那在正午阳光下猎猎作响的“汉”字大旗,心中默念:
‘陛下…臣…这血路…已为您铺就!洛阳西门…即将…为您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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