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眼中凶光一闪,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铁血杀伐之气:“殿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臣在长安暗处,尚能调动死士百人!尽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忠诚方面也十分可靠。今夜便可潜入江充府邸,取其狗头!”
周稷(刘据)缓缓摇头,目光深邃:“杀一个江充,不过扬汤止沸,无济于事。他不过是父皇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刀断了,父皇随时可以再铸一把,甚至……会更快地将矛头指向断刀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孤要你们立刻去做三件事:第一,无且!你即刻动身,挑选最可靠的心腹,秘密护送孤得孩子们离开长安!不惜一切代价,保他们性命!第二,张光!你设法联络尚能信任的卫氏旧部,尤其是那些被边缘化、心怀怨愤的老卒,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待孤号令!第三,暗中准备车马、兵器,我们明日……”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芷兰刻意提高音量的惊呼:“少傅大人!殿下已然安歇,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您……”
石德!他果然没走!
周稷(刘据)心头猛地一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迅速对张光和无且使了一个凌厉的眼色。
两人都是机警过人之辈,瞬间会意,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入寝殿深处一道隐蔽的暗门之后,消失不见。
几乎就在暗门合拢的同一刹那,寝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少傅石德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布满汗珠的圆滑面孔出现在门口。
他步履匆匆,额头上汗水涔涔,一边用丝帕擦拭,一边不顾芷兰的阻拦,径直闯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焦急与惶恐。
“殿下!殿下!”石德快步趋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因紧张而带着明显的颤音,“大事不好!天大的祸事啊!”
周稷(刘据)强压下狂跳的心脏,面上迅速换上一副被惊醒后略带不悦和茫然的神情,皱眉问道:“少傅?何事如此惊慌?夜闯孤寝殿,成何体统?”
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愠怒和虚弱。
石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上礼仪了,声音带着哭腔:“殿下!臣刚刚得到密报!江充……江充那奸贼!他已得陛下诏令,明日……明日就要率人来搜查太子宫了!”
周稷(刘据)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疑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搜查?搜便是了!孤行得正坐得直,东宫之内坦坦荡荡,何惧他一个小小的绣衣使者搜查?少傅何故如此失态?”
“哎呀我的殿下啊!”石德急得直拍大腿,几乎要哭出来,“您怎可如此天真!江充此来,绝非例行公事!他是带着泼天恶意,必有所图啊!您想想!想想公孙贺丞相父子!想想阳石、诸邑两位公主!他们的前车之鉴,血还未干呐!”
他赶紧两步上前,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周稷(刘据)耳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臣听闻……他们……他们早已备好了‘证据’……是桐木……桐木人偶啊殿下!”
果然如此! 历史的车轮,正沿着既定的轨迹,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隆隆而来!周稷(刘据)心中一片冰寒,但脸上却瞬间褪去血色,显露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仿佛站立不稳,一把抓住石德的衣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慌乱:“什……什么?!桐木人偶?!他们……他们怎敢?!少傅!少傅救我!孤……孤当如何是好?!”
石德看着太子这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混合着算计和一丝鄙夷的光芒,但很快又被更浓烈的“忠愤”所掩盖。
他反手抓住周稷(刘据)的手臂,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煽动性:“殿下!事已至此,犹豫便是取死之道!臣以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殿下不若……先发制人!”
他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殿下可矫诏!以江充勾结巫蛊、图谋不轨、意图谋反为由,调集东宫卫队及可掌控之兵马,连夜将其诛杀!再持其首级,上奏陛下,陈明其奸!此乃清君侧,护社稷!臣……臣愿为殿下谋划周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来了! 与历史上如出一辙的建议!表面上是为太子着想,献上“良策”,实则是一剂致命的毒药!一旦刘据听从,便是坐实了“矫诏”、“擅杀大臣”、“起兵谋反”的罪名!将武帝心中那点残存的父子之情彻底斩断,也将自己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周稷(刘据)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仿佛被石德的“忠勇”所打动,眼中泛起一丝水光(一半是演技,一半是融合记忆后真实的悲愤),他紧紧握住石德的手,声音哽咽。
“少傅……少傅忠心,天地可鉴!孤……孤心甚慰!只是……”他话锋一转,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迟疑,“此事……此事太过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矫诏、擅杀朝廷命官,此乃滔天大罪!万一……万一父皇震怒……况且,仓促之间,兵马如何调动?人心如何归附?少傅啊,容孤……容孤再思量思量,从长计议可好?你且先回去,万勿打草惊蛇,一切……待孤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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