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现在就是这放逐之地中,最新鲜、最脆弱的一批“失败品”。
必须恢复力量!必须尽快离开!必须在秩序追兵和被此地恐怖存在发现之前!
信念再次点燃微弱的火苗。烬开始尝试引导那通过道种残骸共鸣吸收而来的、极其稀薄却无比原始的混沌能量。这能量狂暴而杂乱,充满了毁灭性,直接吸收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烬没有选择。他小心翼翼地,以自身濒临崩溃的变量核心为熔炉,以那道种残骸为过滤器,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剥离、转化这些原始混沌。
过程痛苦而缓慢,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能量的引入,都让变量核心的裂痕有扩大的趋势,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的意志。但他死死坚持着,将转化出的、带着一丝古老韵味的混沌变量之力,如同甘霖般,优先滋养着变量核心最本源的裂痕,同时分出一丝丝,尝试去触碰那沉寂的归寂之芽。
时间在这片死寂的世界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
终于,在烬不惜代价、近乎自残式的努力下,变量核心最中央的那道主要裂痕,被一丝微弱的、带着古老气息的混沌变量之力勉强粘合,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停止了恶化。而一直沉寂的归寂之芽,在接触到这丝经过“原始混沌”洗礼的变量之力后,那枯萎的藤蔓微微颤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疑惑和贪婪的意念。
它……似乎对这种能量很感兴趣?
烬心中一动,尝试将更多转化后的能量导向归寂之芽。
果然,归寂之芽来者不拒,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些能量。那灰白色的、代表终结与吞噬的光芒,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重新亮起,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死寂!而且,烬能感觉到,吸收了这种原始混沌能量后,归寂之芽的气息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纯粹的暴戾,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厚重”。
这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烬专注于自身恢复,并试图唤醒同伴时,他那因与道种残骸共鸣而变得敏锐的感知,忽然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一丝异常波动!
那并非秩序道标的波动,也非环境中固有的死寂与荒芜,而是一种……充满了暴虐、饥饿与疯狂意识的能量扰动!并且,这波动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快速接近!
有东西过来了!是这片放逐之地的“土着”!
“醒醒!都醒醒!”烬强行中断了恢复过程,以残存的精神力,如同尖针刺向青冥真人等人的意识深处,“有东西靠近!危险!”
在他的强行刺激下,青冥真人第一个猛地睁开眼,眼中先是茫然,随即瞬间被警惕取代。他显然也感受到了那快速逼近的恶意。
紧接着,玄骨长老的魂火猛地窜起一丝,守炉人金属身躯发出艰涩的摩擦声,夜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青冥真人声音沙哑干涩,试图调动变量之力,却只引动体内一阵紊乱,脸色更加苍白。
“有……有东西……在靠近……”玄骨长老骷髅下颌咔咔作响,魂火锁定波动传来的方向,“很……饿……”
守炉人挣扎着坐起身,金属手掌按在废墟地面上,感知延伸出去,片刻后,沉声道:“不止一个……能量反应混乱而暴烈……形态……无法确定,但充满攻击性。”
夜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抓起了身边的半截断匕,眼神冰冷地望向那个方向。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状态如此之差,却引来了此地的猎食者!
烬强行凝聚起刚刚恢复的一丝力量,混合着与道种残骸的共鸣,将感知竭力向外延伸。他看到(感知到)了!
在昏黄色的天光下,干裂的大地尽头,数个扭曲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奔袭而来!
那是怎样的一种怪物啊!它们的形态极其不规则,仿佛是由无数破碎的岩石、扭曲的金属、以及某种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物质胡乱拼接而成!没有固定的五官,只有不断开合、流淌着涎液(或许是某种腐蚀性液体)的裂口,以及遍布全身、闪烁着疯狂红光的眼睛!它们的肢体数量不等,有的像多足昆虫,有的像扭曲的爬行动物,共同点是都散发着浓烈的混乱、暴虐与饥饿的气息!
“是‘掠食兽’!”守炉人根据其特征,快速从残存的数据库信息中找到了对应名词,“放逐之渊常见的低等混沌衍生物,依靠吞噬一切蕴含能量或物质的东西存在,没有理智,只有本能!它们是被这里的环境和残留的疯狂意志污染、扭曲的产物!”
低等?可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任何一个,都堪比全盛时期的玄骨长老!而且数量有五六只之多!
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这就是灭顶之灾!
“准备……迎敌……”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挣扎着,试图调动那丝刚刚恢复的变量之力和归寂之芽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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