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
只见在下方缓缓旋转的、由轮回殿残骸和能量尘埃构成的“废墟之海”中,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银色光点,正如同萤火虫般,顽强地、时明时暗地闪烁着。
那光芒……好熟悉!
是沈砚之消散时,那最后闪耀的守护之力的颜色!
「是沈砚之!」夏晓冉失声叫道,声音因激动而尖锐,「他还没完全消失!还有能量残留!」
青姨和巴图尔立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那点微弱的银光。它是那么渺小,那么不起眼,在庞大的废墟背景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吞没。
「快!想办法收集它!」青姨当机立断,「哪怕是残存的能量粒子,也可能蕴含着一丝意识碎片!这是希望!」
可是,如何收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没有任何工具,下方是危险的能量乱流和废墟尘埃。
「我来!」巴图尔咬牙道,「我皮糙肉厚,还有点力气!」他环顾四周,看到平台边缘有一段断裂的、不知何种材质的金属锁链。他走过去,用没受伤的手捡起锁链,试探着将一端垂向下方的“废墟之海”,试图去触碰、引导那点银光。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和危险的过程。下方的能量流并不稳定,时常有乱流卷过。巴图尔需要集中全部精神,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锁链,一点点地接近。
那点银光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一次,两次……锁链几次与银光擦肩而过。
终于,在巴图尔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几乎要脱力时,锁链的尖端,终于触碰到了那点微弱的银光。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点银光如同找到了归宿,顺着锁链,缓缓地、如同呼吸般明灭着,向上漂浮而来。它脱离了废墟之海,最终悬浮在巴图尔摊开的手掌上方。
它只有米粒大小,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但在那微光之中,确实残留着一丝令人心安的、属于沈砚之的独特气息,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夏晓冉看着那点微光,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青姨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用来温养金针的玉盒——这是她身上唯一能勉强隔绝外界能量干扰的容器。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点银色光粒引导进入玉盒,盖上盖子。
「希望能暂时温养住这一丝残魂能量。」青姨将玉盒郑重地交给夏晓冉,「收好它,这是沈先生可能存在过的证明,也是……未来的希望。」
夏晓冉紧紧将玉盒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现在,他们有了昏迷濒死的林微,和一丝沈砚之可能存在的残魂能量。
前路依旧迷茫,但至少,不是彻底的绝望。
「走!」青姨再次背起轻得如同羽毛的林微,巴图尔护在一旁,夏晓冉怀揣着玉盒,四人(或者说三人一魂一濒死之人)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青姨感应中规则相对稳定、可能存在出口的虚空边缘蹒跚而行。
穿越废墟的过程并不轻松。时空依旧不稳定,偶尔会有小范围的能量湍流爆发,需要小心躲避。沿途还能看到一些轮回司低级成员的残破尸体,以及那些被禁锢的、如今已失去束缚、茫然飘荡的时空亡魂的虚影,更添几分凄惨与诡异。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时空漩涡。那似乎是一个通往外界的、尚未完全闭合的通道。
「就是那里!快!」青姨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时空漩涡的瞬间——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突然从侧方的废墟阴影中袭来!
那是几道凝聚着阴寒能量的箭矢,目标直指背负着林微的青姨!
「小心!」巴图尔怒吼一声,不顾断臂之痛,猛地将青姨和林微推开,同时挥动那截断锁链格挡!
「锵!锵!」
大部分箭矢被锁链挡开,但有一支角度刁钻,擦着巴图尔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什么人!」夏晓冉惊怒交加,立刻挡在青姨和林微身前,虽然她战斗力几乎为零,但眼神却充满了警惕。
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七八个人影。
这些人衣着各异,有的穿着残破的轮回司制式黑袍,有的则是寻常打扮,但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伤,眼神中充满了惊魂未定、以及……一丝贪婪和凶狠。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壮汉,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手中握着一把能量弩,刚才的箭矢显然就是他发射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死死盯住青姨背上的林微,以及夏晓冉怀里的玉盒。
「把那个女孩,还有你们手里的东西,交出来。」独眼壮汉的声音沙哑难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巴图尔强忍疼痛,挡在最前面,如同一头受伤但依旧危险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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