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大门外,阳光炽烈得有些晃眼。林微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指尖却依然残留着询问室里那杯热水也未能驱散的冰凉。王斌警官最后那句“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还在耳边回响,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
陈队开着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见她出来,立刻下车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他手臂上的绷带在阳光下有些刺目。
「林小姐,先送您回去休息。」陈队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这次是我的失误,让您受惊了。」
林微摇了摇头,弯腰坐进车里,声音带着疲惫后的沙哑:「不,陈队,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不可能坐在这里。谢谢你。」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林微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将化工厂里血腥混乱的画面、轮回司那条冰冷的短信、以及沈砚之生死未卜的担忧都暂时屏蔽出去。但她发现这很难,大脑像一台过载的机器,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那些惊险片段。
「有沈砚之的消息了吗?」她睁开眼,看向驾驶座的陈队背影,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陈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海警的巡逻艇和我们协调的民间救援船只都已经出发,正在相关海域展开搜索。但公海范围太大,‘海皇号’又是移动目标,而且……目前还没有接收到来自船只本身的任何求救或定位信号。我们尝试联系沈总的卫星电话和随行保镖的通讯设备,全部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不容乐观”四个字,林微的心还是猛地沉了下去。茫茫大海上,通讯中断,这意味着什么?意外?还是人为的屏蔽?赵坤那个疯子,会不会已经对沈砚之下了毒手?
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即便她侥幸从化工厂的陷阱中脱身,即便她向警方提供了关键线索,但对于远在公海之上的沈砚之,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好消息。
「我们正在通过国际海事卫星等渠道尝试锁定‘海皇号’的最后已知位置,也在联系航线附近可能遇到过它的其他船只。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您。」陈队试图安慰她,但话语中的不确定性显而易见。
林微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视线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城市的喧嚣与繁华,此刻却让她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她的世界,仿佛已经从这看似有序的日常,滑向了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深渊。
回到沈砚之位于市中心高端公寓楼顶层的临时住所,林微反锁好门,背靠着冰凉厚重的实木门板,才终于允许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遍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但她无法休息。
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仿佛要洗去一夜的惊惧、尘土和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水汽氤氲,模糊了镜面,也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闭上眼,林微尝试凝神,进入那片神秘的药庐空间。此刻,她急需一个能让她感到安全、并能寻求一丝指引的地方。
然而,这一次的进入异常艰难。意识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药庐空间的边缘模糊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不时扭曲波动。空间内那些原本散发着温润莹光的古朴药柜,此刻也光泽黯淡,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似乎也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和滞涩感。
林微心中凛然。看来,昨晚先是极限展开感知搜寻王崇山,后来又近距离承受了那个诡异金属装置的能量冲击,对药庐本源造成了不小的消耗。这个与她命运紧密相连的空间,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它同样会受伤,会疲惫。
她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到空间中央,那里是感知与她命运交织最深之人的区域。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那株代表与沈砚之命运联结的、生机勃勃的“嫩芽”。
这一看,让她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株原本翠绿欲滴、舒展着两片娇嫩叶片的幼芽,此刻竟然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萎靡之态!叶片无力地卷曲起来,边缘甚至有些发黄,原本鲜活的绿色变得灰暗,仿佛久旱缺水的禾苗,奄奄一息。更让林微遍体生寒的是,在那嫩芽的顶端,隐约缠绕着一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黑气,那黑气透着一股冰冷的不祥之感,如同附骨之疽,正在缓慢地侵蚀着嫩芽的生机。
「沈砚之……他真的出事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危险!」林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药庐的感应远比任何外界消息都更直接、更残酷地证实了沈砚之此刻的处境岌岌可危。这种直观的“看见”,比陈队那句“不容乐观”带来的冲击要强烈十倍、百倍!
一种强烈的、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从心底涌起——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必须做点什么!既然药庐能映照命运,那么,它是否也能……干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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